“殿下。”景烨听到身下人这样唤。

好似濒死的天鹅,字句破碎,叫他愈发得意,指尖力道更甚。

紧接着,一道尖锐的疼痛刺中肩膀,景烨猛地打了个冷颤,睁眼,对上林静逸涨红的脸。

头发披散,他眸底遍布蛛网似的血丝,嘴角畅快的笑意未退,烛火摇曳中,犹如狰狞的恶鬼。

闻声赶来的宫女太监远远躲在一边,表情却并非敬畏,而是恐惧。

像在看一个疯子、一个怪胎。

仓促间拔下来的白玉簪深深扎进肩头,景烨鼻尖嗅到浓重的铁锈味,一瞬间模糊了梦境与现实。

“原来,”重重换过一口气,林静逸咳嗽两声,嗓音嘶哑,“杀人能让陛下这样快活。”

原来,即使在梦中,对方也没有任何愧疚悔改。

他居然还可笑地怀抱期待。

“……朕只是做了噩梦。”胡乱松开手,景烨道。

身体理智不受控制的滋味,使他烦躁难耐。

特别是,“子闲怎么在这儿?”

他分明叮嘱过,今晚的紫宸殿,仅能留自己一人,对方突然出现,难免令景烨起疑。

读出对方话语中的猜忌,林静逸冷冷反问,“陛下以为呢?”

他挂心景烨的身体,不知不觉便走到了紫宸殿外,后来又听见里面有重物摔落的响动,这才拨开宫人的阻拦进了门。

然而这番说辞,落在景烨耳中,只怕苍白得很。

明明是自己快被掐断了气,对方的第一反应竟是质问。

陆停云归京后,越相处,林静逸就越觉得景烨陌生,此刻更隐隐感到可怖,让他再升不起爱意替对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