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副局长更不得了,又是嫂子给熬的香辣肉酱,又是织的围巾毛衣裤,厚毛绒手套、换洗衣物什么的装了满满一大包。
一群小伙子眼巴巴瞅着,心道要赶紧加把劲儿娶个媳妇回来。
林瑶送走顾时安,看着一群背包拎抢的小伙子浩浩荡荡排着队离开,一辆接一辆的装甲车往外开,感慨了下大冷天的真不容易,外头冷风刮的她打了个寒颤。
想起今天不用上班,顾副局长一去就是大半月,重回美好的独居生活,林瑶又美滋滋回屋补了个觉。
这一觉再醒过来,冬日轻薄的晨光已经洒满院落,前几天外头湿冷湿冷的,连带着天也阴沉沉的,冷得紧。
今天是个大好天,不过到底是冬天了,一推开窗户外面寒气就往屋里冒,林瑶给冻的一激灵,歇了呼吸新鲜空气的心思,裹着碎花薄袄出了门跑到厨房烧水刷牙洗脸。
平时都是顾时安在家给烧水打洗脸水的,人家一走,林瑶只能自力更生。
顾家厨房里有一口铁水壶,烧一壶水够林瑶洗两回脸了,她往水壶里添了水,拿铁钳子给蜂窝炉勾勾灰,拿扫帚把勾出来的蜂窝渣子扫到一块儿,堆在墙根儿上给腊梅当花肥。
前头隔壁大富叔从老家挪了两棵腊梅树回来,说这腊梅花开起来特别好看,白雪皑皑,红梅灼灼,折几枝腊梅插在花瓶里也是一番意境。
意境不意境的大富婶子不懂,也不想懂,就是觉得这腊梅树在院子里着实碍眼,不如砍了当柴烧。
大富叔一听差点儿炸了,对着大富婶子会胡子瞪眼发了好大一通火,整天拿着个小板凳守在那里,看护他的宝贝腊梅。
这会儿轧钢厂有事,第三车间的起重设备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不能运转了,大富叔让厂里人火急火燎请到厂里去了。
大富婶子昨天闹了个大红脸,这会儿自家老头子不在家,她就端着一簸箕火柴盒来老顾家,找张翠兰一边糊火柴盒一边发牢骚。
“这个糟老头子,整天在院里闹洋相,一个大杂院住着,种什么腊梅树,那腊梅开了花能卖钱咋地,我说砍了当柴烧就跟我急了,那个大嗓门吵的我耳朵嗡嗡叫,觉都没睡好,一早上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臭德行。”
张翠兰笑她,“昨晚你睡闺女那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