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家里还有人不乐意呢。
昨晚公社食堂蒸了锅豆渣红薯面菜窝头,说是菜窝头,其实就是萝卜缨子切的碎碎跟红薯面豆渣捏成窝窝头,咬一口梆硬梆硬的,又苦又涩。
东子个臭小子咬一口就不吃了。
翠兰同志眼一瞪手一扬,狗小子戳戳窝窝头,苦大仇深一口闷了。
其实也不过东子不爱吃,豆渣菜窝头实在难以下咽。
大家伙儿拿在手里也不能不吃,没办法,现在有的吃就不错了。
北方闹灾厉害的几个省份,那里老百姓别说菜窝头了,听说连红薯叶什么都给煮着吃了,葛主任开会强调了,形势不好的情况下,外省的灾民很可能外出逃荒,灾民少说几千,多则几万十几万,一旦逃荒的口子开了,往后什么样真不好说。
如果真有灾民到云水县来逃荒,县里的公安局和武装部八成要忙疯了。
社员们听了唏嘘心惊,建国才几年光景啊,老百姓又要饿肚子了,有文化的酸文人拿苏联举例子,背着手在叨咕,“咱们不能走苏联的老路啊。”
有人问你有啥好办法不?
那几个酸文人满口之乎者也,听的人云里雾里,干脆不听了,日子该咋过还是咋过呗,想这么多干啥。
毕竟如今还没到那份儿上呢。
顾家老家地窖里的粮食囤的满满的,老话说手有余粮心不慌。
张翠兰早上煮了锅小米粥,又往碗里磕了两个鸡蛋,炒了盘韭菜鸡蛋,韭菜自家种的,随吃随有,一茬儿一茬儿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