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老郑家没有厨房,就在窗户下摆了张桌子当案板,边上放着蜂窝炉跟吃水的大水缸,至于打水的木桶,就放在廊檐下挨墙角的地方。
所以刘二翠设想的也不是没可能。
刘二翠深知下巴豆粉害人这事儿不能让人知道,现在上头抓的正严,搞不好她食堂采购员的工作就给弄没了。
采购员的工作没了也就没了,最重要的一点,万一这事儿闹大了,闹到轧钢厂领导耳朵里去,老郑食堂大师傅的活儿八成也保不住。
老郑家这几年靠着郑大成在食堂里捞油水,日子不是一般的滋润。
就拿刘二翠娘家两个妹妹来说,她俩也是嫁到县城来工人家。
面上说得好听,实际过的什么日子只有自己知道。
刘二翠大妹男人是冶炼工,一个月三十七块八毛钱,说出去风光,可一家八口攥着花,一个月下来也是精光,有时候还不够花的。
刘二翠大妹只能低三下四来找刘二翠借钱。
刘二翠小妹日子过的更憋屈,她男人就是个临时工,一个月赚二十来块钱,算上瘫在床上不能动弹的老婆婆,没出嫁的小姑子,光医药费就一大笔,一家四口省吃俭用,挤在一个十几平米的小屋子里,窝窝囊囊过日子。
刘二翠打死也不想去过那样的日子,要是郑大成倒了,郑家顶梁柱就没了,到时候一家四口吃饭上学样样要花钱,她哪有如今的潇洒日子过?
刘二翠面对街道小姑娘探究的目光,一张脸红了青,青了白,最后还冒出点点汗珠儿,只能硬着头皮,支支吾吾开口说他们一家子喝水喝多了,才拉肚子拉的下不了床。
李狗丫听了直撇嘴,“啥啊,刘二翠这个婆娘把大家当傻子呢,喝水喝多了拉肚子,咋不说吃屎吃多了拉肚子,这婆娘指定做了什么缺德事儿,遭报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