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用酒去麻痹他。
醉梦中,他偶尔能见着沈觅。
温暖的她,微笑的她,最后都归结于冷漠的她。
即便是这样,越棠也甘之如饴,好歹见着她了。
借酒浇愁,能得片刻舒缓,便能抵过醒后的愁更愁。
【七】寒烛
记得同烧此夜香,人在回廊,月在回廊。而今独自睚黄昏,行也思量,坐也思量。
相思尺素三两行,千断人肠,万断人肠。雁儿何处是她乡?来也凄惶,去也凄惶。
沈尧年知道,父亲最在意的始终都是母亲。
他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是一夜之间,大晏便天翻地覆。
父亲退位,母亲身死。
父亲换了素白的麻衣,平静地为母亲筹备身后事。
母亲死后,父亲的身体状况便一日不如一日。
沈尧年措手不及地被迫接下来整个晏朝,他为帝王的第一个诏令,便是广招天下名医。
越棠让他不必麻烦,沈尧年红着眼睛,坚持要求医,越棠笑着看他,最后索性随他去了。
大概,越棠教养他,本就没打算从他身上获得什么回报。
可是那么多年,沈尧年早就将越棠和沈觅当作了他最敬爱的父亲和母亲。
天下间的名医听闻雍帝有恙,急急忙忙赶来雍都,沈尧年满怀希冀地迎来一批批医者,又失望地送走所有人。
医者再高超的医术,也医不了人心。
雍帝已无生志。
沈尧年颓丧地枯坐阶前。
反倒是越棠拖着病体来宽慰他。
“人终有一死。”
沈尧年向来内敛,面上少有喜怒,在越棠面前,他为了证明自己有点出息,更是一直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