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他就是坏到了骨子里,就是那么可恶。
简简单单的,一点也不复杂。也算是他最后的馈赠。
云霏看到沈觅,泪眼朦胧。
这是云霏第一次对沈觅说了谎话。
她听着线人汇报过来消息,顾衡为了抹杀越棠执政期间的良策,大肆改革,势必要将越棠在南朝留下的痕迹悉数抹除。
云霏知道后,只觉得可笑。
看着沈觅疲惫的眉眼,云霏低声道:“顾衡他不值得殿下烦心,他甚至比不过越棠。”
听到越棠这两个字,沈觅愣了愣。
“越棠……”
那个生得极为貌美的少年。
沈觅这些年为顾衡奔走,早就落下了一身的病痛。
她在战场上也受过伤,大都是越棠亲自动的手,虽然可怖,但是总归算不得伤筋动骨。
可是受的伤多了,也还是影响了身体。
沈觅膝上盖着厚厚的毛毯,她咳了咳,云霏急忙去看,帕子上又是血迹。
云霏有些后悔这句试探。
沈觅恍若未觉一般,同她玩笑。
“你说,要是当初就没让他回南朝,如今会不会是另一个模样?”
云霏也想到了多年前,熹山书院的那个漂亮小少年。
她点头,“要是当初留下他,就好了。”
若是真能在那时留下越棠,该有多好。
不过三年,沈觅便病死。
她安排了宗氏子袭位,北朝稳定又平静,江山缟素。
几日后,顾衡抛下一切赶来北朝,疯魔一般眼睛血红地跪在她墓前。
云霏隔着老远冷眼看着,最后,她只身前去南朝,去到越棠身死的那处山头,取了一匣子土壤。
这年尤其地冷,她取土的那日,山中落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