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棠渐渐失去意识。
此时,忽然有一只手将他从冰水中提起。
越棠睁开眼睛。
顾微澜眼神悲悯,在江岸边矮身,狐裘下,他朝越棠伸出一只手。
就好像想要拉他上来。
越棠没有反应,顾微澜神色越来越冷。
又几次在江水中沉浮,越棠神智渐渐模糊,不再能保持清醒,求生的本能让他朝岸边挣扎,就好像想要去够顾微澜伸出的那只手。
顾微澜眉眼舒展,终于高兴了些,施施然起身,欣赏了一会儿雪景,便满意地回了听涛院。
越棠被按在江边,冰冷的江水将他的身体变得同样冰凉。
一片寂静之中,他却感到从头颅到手脚渐渐滚烫起来。
越棠在心底重复了一遍,撑下去。
撑下去,终有一日,他总能活得像个人。
意识渐渐散开,又一个穿着白狐裘的贵人来到了熹江边。
狐裘下是柔软又温暖的鹅黄色,发间是精致又华贵的珠翠。
她身后是成群的侍从,似乎是看到了他,她有些薄怒。
随后,将他按在江边的人被拖走,他被人从江水中拉起来,裹上行军时保暖用的寒衣。
越棠迷迷糊糊间还有一星半点的意识。
他得救了?
或许吧,总归,今夜能熬过去了。
【二】骊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