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微颤,“母亲,我不是兄长,我是小棠。”
“阿祈。”
……
“阿祈。”
“你是阿祈。”
最初,她只是轻声喊越棠喊作阿祈,后来,越棠越来越不想阿祈,大夫人便拿出精致的笔墨胭脂,细心又温柔地在他五官上勾勒,将他妆扮成阿祈的模样。
只要越棠言行学得像阿祈,便能得到母亲的怜惜和嘉奖,学地不像,便是刺耳的尖叫,和无休止的辱骂殴打。
沈觅看着年幼的越棠越来越消瘦,清澈的眼睛慢慢黯淡下去。
他手上是常年练剑习武的厚茧,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阿祈不一样,于是大夫人吩咐这,让一盆盆药水端进去,血水端出来,多来几次,也就像了。
所以越棠的肌肤很细嫩,稍微碰一下就青紫,热一点就红肿。
沈觅忽然有些看不下去了。
昏暗的夕阳照进来,大夫人衣摆长长地拖曳在地面上,滑过光洁无尘的地面,她袅袅而来,眼中满是温情,柔柔地喊:“阿祈。”
越棠整个人蜷在角落,浑身是伤。
他慢慢抬起头,脸颊上新添的指痕还没有消下去,大夫人一靠近,越棠不自觉颤抖了一下,又往后缩了缩。
大夫人倾身抱住他,手臂在他身后交缠,将他紧紧搂在怀中。
“阿祈。”
夕阳似乎都凝固起来。
良久,他轻轻应了一声。
阿祈。
嗯。
夕阳昏暗,照不亮他周围。
越棠眼中没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