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下,却忽然来了个“未婚妻”,瞧着那女子趾高气扬的模样,田赖大夫妇下意识便要端起公公婆婆的架子,打算治治这小姑娘,给她立立规矩。
田赖大夫妇虽然不清楚儿子具体的打算,却隐约知道儿子真正想娶的是高门贵女,可不是这个乡下来的没权没势的土妞儿!
田母清了清嗓子,说道:“你虽然早就和我儿子有婚约,但我儿子如今身份不同了,多的是高门贵女想要嫁给他,说不准连公主也娶得,你想嫁给我儿子当正室,已经配不上了。”
元蘅眉梢一挑,“你们的意思是?”
廖甜儿的声音软绵绵的,听在田赖大夫妇的耳朵里,就是示弱了,是服软了。夫妇俩面上的得意几乎掩饰不住,说道:“念在你曾经帮过我儿的份上,纳你做个妾室也不算亏待了你,今后你可要小心侍奉,要是哪天不守规矩,我就让我儿子将你卖到妓院去。”
妓院?元蘅想起查梁的操作,不禁有些感叹,难道这些人渣是共用一个脑子的吗?
她盯着对面那对夫妇张狂的脸,嘴角一勾,笑意却不达眼底,“这是许梦光的意思?”
那夺舍者原名叫田光,田赖大夫妇还有些不习惯他现在的名字,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田母强调道:“不错,这就是我儿子的意思!我劝你不要太贪,如今我儿子已经做了官,能让你为妾是你的福气!”
哼!元蘅笑脸一收,冷冷道:“许梦光是靠着我家接济才能继续科考,他早就答应入赘我廖家,你们这两个半路来的便宜父母算什么东西?还敢做我的主儿!来人,把这两个不要脸的扔出去!”
高甲和另外两名镖师已经完成了任务,带着元蘅的书信离开京城了,但她此刻身边,还有陆与留给她的人,还是个高手,就是后来向陆与投诚的年涣。
听到吩咐,年涣眼也不眨,一手一个就将田赖大夫妇扔了出去,也有许家宅子里的下人上来阻拦,可他们都是普通的仆役,哪里斗得过年涣这样一个能够隔空推人的高手。
不多时,伴着一阵哭喊惨嚎,田赖大夫妇及几个下人就被扔到了许家门口,路过的行人见有热闹可瞧,还是新科状元的热闹,纷纷停下脚步兴奋地观看起来。
田赖大夫妇被扔出来,摔得满身狼狈,又痛又恨,见周围人多,连忙嚎叫着开始控诉元蘅的一言一行。
元蘅却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只一摆手,年涣便拿出一张纸,展开来请周围邻里过目,又扬声道:“这是我家小姐与许梦光的婚书,他们是名正言顺定了婚约的。那许梦光家境贫寒父母双亡,全靠我家老爷资助才得以参考科举,且他早已承诺入赘廖家。这两个也不知是从什么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竟以许梦光父母自居,还大言不惭想让我家小姐为妾!诸位评评理,哪里有这样的人家?哪里有这样的父母?他们分明是想败坏许状元的名声!”
田赖大夫妇拼了命的颠倒黑白,然而他们嚎得再大声,能比得过年涣这样一个高手?他内力一震,那点动静就完完全全被盖住了。众人只能听见年涣的声音。
堂堂状元竟会入赘?要在这之前,众人肯定不信,但是听见许梦光家境贫寒一路靠着廖家资助,又见这廖小姐满身珠光宝气出身富贵,也就觉得合理了。众人想的是,既已答应入赘,那么在婚约解除之前,一切当以妻家为先,换句话说,许梦光要嫁到廖家去的,这一对许梦光高中后才认的父母,哪里来的脸面替许状元做决定,真是好生不要脸!
周遭邻里原本只是不喜这对夫妇的做派,现在是真的恶心他们的人品了。
“算起来,这廖家可是许状元的恩人,就算毁约了不想婚娶,也好过让人家闺女做妾啊!”
“说的是,哪里有这般欺辱人的!”
眼见得众人全站到元蘅那边,田赖大夫妇傻眼了,这跟他们想的不一样啊!
正是这时,许梦光从翰林院下衙回来了。
他见家门口围了一群人,轿子也进不去,连忙下了轿子呵斥众人散开,人群散开一个缺口,这就和元蘅对上了眼。
元蘅瞧见许梦光时,眼中忽然一阵酸涩,胸中同时涌起了怨愤,这是原主廖甜儿的情绪,她似乎隐隐知道发生了什么,对这个占据了她未婚夫身份的夺舍者,产生了剧烈的痛恨。
许梦光自觉做人不算丧尽天良,他还是有几分孝心的,见他爹娘坐在地上狼狈不已的模样,立刻就露出了不满,正要发难,身后忽然想起了一个少年人的声音。
“什么热闹,也叫本衙内瞧瞧。”
许梦光还未来得及回头,肩膀忽然被人撞了一下,伴随着哎哟一声叫喊,许梦光回过头去,便看见一个满身贵气的少年郎捂着左肩瞪着他,眼中凶神恶煞,指着他,“你是个什么人,光天化日的竟然敢冲撞本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