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大风刮过,树叶沙沙作响,抖落一片发黄的叶子,被风打着旋送入屋中,惊醒了伏案浅眠的人。
“吱呀”一声,木门被人从外推开,只见一身着玄色长袍的男子提着食盒缓缓走入。
徐京墨走到桌案前,看着好似仍沉醉在美梦中的青年,伸手摘下了落在他发顶的落叶,将食盒推了过去,声音不自觉放柔了些:“喝药。”
在看到季珩留下的信后,徐京墨在绝境之中,只能按照他所说的办法,死马当作活马医。在向阿盛求了一碗血后,混入解药中喂给萧谙……如此三碗汤药灌下去,萧谙终于有了反应,当即便痛得痉挛起来。
挣扎一夜后,御医从萧谙疯狂涌动的手腕处划了一刀,取出了那只从心脉游走至此的无妄蛊,而萧谙也在昏迷了七日后,睁开了双眼。
此间种种,宛如一场大梦,唯有劫后余生之人才知,相守是一件多么不易的事。
醒来之后,萧谙的身体仍旧很虚弱,蛊虫在他身体里待的时间太长了,若是再晚一些恐怕真的会要了他的命。经御医诊察,说是萧谙心脉似有损伤,仍需静养一段时间,恐怕会有折寿的风险。
徐京墨知道这事也急不得,只能慢慢调理,心中却总是放心不下,时常半夜惊醒,在亲眼确认身侧之人活着之后,才能再次放心入睡。
萧谙也发觉了他这个习惯,于是默默将他揽在怀里,以自己的体温包裹住那人,以这种方式,慢慢唤回了徐京墨的安心。
时至今日,萧谙心中已再无所求——他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对很多事看得也不似以前那般重了。
他只觉得幸好,幸好苍天垂怜,仍愿给他和徐京墨几十年的时间……这样便已经足够了。
萧谙笑着打开食盒,抬手一口饮尽了汤药,然后伸手将徐京墨牵至自己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