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谙不曾责怪,反而以礼相待,倒并非是他对容音有什么的感情,而是容音曾随侍在徐京墨身侧,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可以说容音是这个世上最熟悉徐京墨私事的人。
因此萧谙常常会请她讲些过去的事,试图从时光的缝隙中,再窥见一点有关那人的过去。
他也是听了容音的复述,每每都会心如刀割,意识到了自己犯的错远比想象中还要大。说实在的,以徐京墨的性格来讲,若是将萧谙换做他人,徐京墨断不会再留那人性命,何至于有苦难言,被如此一遍遍伤害呢?
这样的日子已经过去一年,初春时分,萧谙坐在徐府书房中,伸手轻轻拂过一众物件,试图汲取徐京墨留下的一点体温。
喉头涌上一股血味,萧谙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容,捂着胸口慢慢伏在了桌上,从肺腑间颤抖地叹出一口气来。
悔之一字,竟也能让人如此生不如死,他今日当真是领教了。
月上梢头,徐府中的安宁被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萧谙眉头微动,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见尹昭从门后而出,道:
“陛下,有下落了——”
…………
衍景九年,夏,酷暑难耐。
大衍的西南地区尤为灼人,才刚过七月,就已闷热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此处是一座西南边陲小城,名唤徼城。徼城天气湿热,到了夏日更是瘴气重、蚊虫多,若不提前做好准备,甚至可能会中暍而亡。因此各家各户都早早挂起了帱帐,备好了消暑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