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命令的行刑人还在继续鞭刑,徐京墨也不知受了多久的刑了,连喊痛的力气都没了,他吐出一口血沫,在施刑间隙中,断断续续地说着:“我绝对……不会……向你们……低头……我,没做过……就不会认……”
萧谙几乎将牙咬碎,掩在袖中的手紧紧攥着,不知不觉间,他的掌心已然被掐得血迹斑斑。在又一次鞭子即将落下之时,他终是忍不住走上前去,一把伸手卷住长鞭,厉声喝道:“住手!”
在场的人都没想到皇帝会突然出现在此处,于是跪了一地,鞭子很轻易便从行刑人那里脱了手,被收拢到了萧谙的掌心中。萧谙卷起鞭子,发现上面湿漉漉的,沾着的都是徐京墨的血,一瞬间,他心如刀割。
萧谙闭了闭眼,不敢看徐京墨,他道:“只要你承认季珩的死是你做的,这事就了了……”
徐京墨的长睫费力地扇了两下,这才意识到是萧谙来了,他又花了很久才理解萧谙的意思。失血过多令他手脚冰凉,浑身发冷,眼前也跟着一阵阵发黑,就连思维都跟着迟钝起来。
可听明白了萧谙的话后,他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几欲作呕。
他一瞬间差点笑出来,他真是天底下最愚笨的人……这些年来,他到底将那点少得可怜的情意,给了一个何等狼子野心之人!
若说燕思行刑只是折磨他的肉体,那么萧谙简直是用话诛他的心——他曾说过十遍、百遍,这件事不是他所为,而萧谙可曾信过一次?
别再说萧谙对他有情,光是想一想,就觉得简直恶心透了……他心如死灰地想,若连信任都无,何谈感情呢?难道这世上,真有一个人,能一边爱你,又一边不信你,将你所作所为都当做洪水猛兽,忌惮至深?
萧谙根本不懂爱一个人。
徐京墨痛得呕出一口血,他眼尾泛红,张狂而轻蔑地大笑了两声,不知是在笑他人,还是在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