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间内。

夏溪竹推门走了进来。

然后被护士他领到了最里面,褚邬所在的解剖床前。

夏溪竹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尸体。

今天早上还和他有说有笑,依依惜别的人,晚上却突然躺在了那里,身体没有起伏,也没有一丝呼吸。

夏溪竹有点想哭,可是咧了咧嘴,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夏溪竹走过去,伸手想要揭开盖着他的白布,然而刚一动作,就被一旁的护士拦住。

“飞机从一万米的高空降落,虽然落在了海里,但尸体损伤严重,还是……别看了。”

夏溪竹僵硬地点了点头,把手收了回去。

一万米,肯定很疼。

夏溪竹想要张口和他说说话,可是一开口发出的却是嘶哑的呜咽,像只还没开化的野兽,怎么也发不出成型的声调来。

“时先生,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尽快通知殡仪馆把尸体接走吧。”

夏溪竹刚想点头,然而目光一瞥,却看到了褚邬苍白的手指上套着的那枚戒指。

这一刻,他所有伪装的平静坚强,都摧枯拉朽一般被冲破,那些压抑着的痛苦和眼泪终于决堤。

他再也忍不住,捧着褚邬冰凉的手痛哭了起来。

声音由嘶哑到尖利,每一声都像是硬生生从血肉里挤出来,带着刻骨的痛意。

一旁的护士被他的哭声吓了一跳,连忙上前一步,叫了一声,“时先生。”

然而此时的夏溪竹已经完全听不进去。

此时的他就是时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