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打开,一个年轻的妇人抱着一个穿着白色小衬衫,黑色背带裤的小孩儿走了下来。
瞬间,所有人都簇拥了上去,为他一个人服务。
然而小孩儿只是懒懒地窝在母亲的怀里,眼中满是不以为意的睥睨。
那是所有欲望都被满足后的饕足。
沈秋云看见那个孩子的一瞬间便站了起来,丝毫不记得她怀里也还有一个孩子。
沈停云被摔在了地上,却没哭,自己爬起来将身上的土拍掉。
这是他的新衣服。
沈秋云站在别墅看了许久,仿佛突然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拽住沈停云的胳膊就要往里去。
然而刚走了几步却又停下。
手指一点点用力,橡皮泥一样捏着他,沈停云感受到她的指甲几乎掐进了他的肉里,然而抬起头,哭的却是沈秋云。
她的嘴唇不住颤抖,眼泪大颗大颗落下,一只手牵着他,另一只手死死捂着嘴唇,脸上的肉颤抖扭曲,像一副变形的画。
那天沈秋云终究还是没有进去。
一边哭一边拉着他的胳膊重新走了回去。
四百公里的距离,他们走了好几天,也不知是在折磨沈停云还是她自己。
最后回到家的时候,沈停云的胳膊满是青紫,已经找不到一块好肉,两个脚肿得像馒头,身上的新衣服也脏了。
他把那身衣服脱下来洗干净,然后放进了沈秋云的柜子里。
很久很久之后沈停云才知道,原来那天沈秋云是想把他和夏溪竹换回去的。
她太想夏溪竹了,日日夜夜,无时无刻。
但是看到夏溪竹被娇养的模样,最终还是决定放弃。
她知道,那样的生活她注定给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