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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瑾城赞同的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今晚我听锅庄里的人唱羟歌,却完全听不懂内容,登云阿佳的羟语我也不大明白,看来羟人各地的方言差异极大。”

赤松点头道:“虽然木喀、卫央和安多都是羟人聚居地,语言和文化却并不相同。你所说的羟语是卫央方言,也是羟人贵族通用的语言。而木喀境内因为山高水深,各地的方言还有小的差别,此外,牛厂娃、庄房娃和贵族的语言也不相同。”

“竟然有这么多的区分?” 舒瑾城真情实感的犯起难来。找狼眼洞尚且没有关系,之后若想辗转各地做田野调查,语言沟通是必不可少的。难道她还要再雇佣一个翻译?

“你忘了我是登家锅庄的通译了么?” 赤松将伤腿放平,用一种平淡的口气说:“炉多方言,卫央方言,虾尓土司地盘的三种方言,汉话,西川话我都会,保管你能在西川横着走。”

“横着走倒也不必。” 舒瑾城不禁笑了,道:“原本以为是我救了你,没想到是我捡了一个宝。”

赤松侧头看向舒瑾城,深邃的眼睛里倒映着她的浅笑,却又不着痕迹的将头转了回来。只要能看到你这样的笑容,你要什么都可以。

舒瑾城望向河对岸,福音堂一片灯火,远处的天主教堂尖顶则与喇嘛庙明黄色的屋檐在视线的两极矗立,两者脚下是白日忙碌的市镇。

她不禁感慨:“近些年来西人也算苦心经营了,如此虔信黄红二教的地方竟也能修起两座气派的教堂。”

“传教不过是块遮羞布而已。《津门条约》签订以后,那些野心勃勃的传教士、商人就在木喀扎了根,明里暗里做了不少小动作,指望将木喀做成英法势力渗透卫央和内地两边的跳板。” 赤松道:“朝代更迭,五十年的时间足够他们经营,现在想一举铲除洋人的势力已经很难了。”

舒瑾城没想到赤松说话竟这样直接,且有见识,不由道:“你对木喀的形式倒很有见解,可依你看,又该怎样呢?”

“木喀毕竟靠近汉地,西人难以全盘掌控。现在英人通过卫央联结土司,试图反向控制木喀。若要改变这种形式,从根上是要消灭土司制度,设置汉官,将木喀真正纳入西川政府的管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