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进食了足足半天。
直到双眼爆出鲜红的血丝,脖颈青筋青得发紫,肚子大到仿佛即将临盆。
他是活活撑死的。
尸体砸在白依身上。
慢慢腐烂,发臭,生蛆,流出黑绿的脓水……
飘飘的冬雪覆盖了一切。
白依在雪中沉沉睡去,又在料峭的春风里缓缓醒来。
又是一年春天。
柳树泛起嫩黄的芽时,男人已经化成一具枯骨。
白依浑身眼球盯着房檐外长出的翠绿杂草。
缓缓地,缓缓地,庞大的肉块咧开一道巨口,将身上那副骨架全然吞噬。
白依就这样堕墜了。
讲完这个有些漫长的故事,崔殷指尖敲敲生死簿,“不化骨就是当年被盗墓贼偷走的那半截指骨,从这种因缘关系来讲,白依的确是她的妈妈。”
“我妈死了!还死了两遍啊!”不化骨嚎啕大哭。
可惜她只是截骨头,实在没有泪腺这种器官,无论怎么哭都是干打雷不下雨。
唯一的受害者就是胡道的耳朵。
“…所有堕神都是经历过这种痛苦吗?”沉默良久,林鹤才沉沉吐出一口气,缓声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