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页

而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站在台阶下,看着堂溪涧头戴王冠,满手鲜血,离他越来越远,和他相向而行。

-

“阿梧,阿梧……”

耳边似乎总是有人在叫他,但祝卿梧抬起头,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却什么也看不清。

他好像被困死在了这具躯壳里,没有力气,无法动弹,只能一日日呆坐在这里,将剩下的日子消磨殆尽。

难得清醒的时刻,有时会看见太医在给他扎针。

有时会看见玉珠在给他喂药。

有时也会看见堂溪涧。

祝卿梧以为自己看见他会哭,会闹,会愤怒,然而并没有。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望着他,连声音都懒得出一下。

每到这个时候一旁的玉珠都会屏住呼吸,格外紧张,毕竟这是大不敬之罪。

然而祝卿梧已经无所谓了。

堂溪涧给他喂药喂饭他都会顺从地张嘴,只是一言不发。

祝卿梧从没想过有一天,面对堂溪涧他竟然也会无话。

堂溪涧似乎知道他的所想,也没有强求什么,只是每日都会过来在他身旁静坐一会儿陪陪他。

窗下装着白梅的白玉瓶不知何时挪到了桌上。

白梅大概日日都有人换,花瓣总是沾着湿漉漉的水痕,不知是露水还是融化的雪。

祝卿梧望着桌上的白梅,突然想到堂溪涧曾为它取名为雪中春信。

“下雪天,见梅尖凝雪,视为春之信。”

堂溪涧说:“阿梧,春日要来了。”

可是春日还会来吗?

这日,又是堂溪涧来给他喂药,祝卿梧像往日一般一口口吃完。

然后堂溪涧给他喂了一口蜜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