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钧剑双手将人扶起来,“他……他说,要弟弟妹妹好好长大,要您二老保重身体,下辈子,还做您儿子。”
宋有文,蜀地的人,二十五岁,小个子身手矫健,这次任务中……没留下任何只言片语,只留下半件衣裳。
“当我娃儿有啥子好的嘛,他小时候淘的很,我总打他,我娃儿当兵走的那天,我就想过,可能有一天他回不来,但当解放军光荣,我送我娃儿去当兵打坏人,可是这一回,镇上的干部拿着电报来我家让我来燕城认领遗物,我来了,连我娃儿的衣角都没见着,这么多年他当兵,家里连一件他能穿的衣裳都没有,我想给他起个墓,棺材里都没啥子放。”
宋有文的妈妈哭的撕心裂肺,“就你一个活了下来,我就是来问问你,我娃儿临死的时候,说啥子话了嘛,有啥子遗物留下吗?”
战场上的尸体可能带不回来,宋有文的妈妈只当儿子说打仗死在了战场上。
贺钧剑安慰道:“大娘,每个牺牲的战士都是国家烈士,会在统一的烈士陵园里安息,他们一定找得到回家的路,遗物……我没能带出来。”
宋有文的妈妈眼里的希冀渐渐灭如死灰,她道:“我听见有人说你是当官的家里的娃儿,才没死,我娃儿死了,可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我娃儿总提起你,说你是最好的队长,两个月前我家还收到过我娃儿写的信,叫识字的知青念了,我娃儿信上说是他说你写的,我感激你的很,我知道你也受了伤,如今得了话,我就回去了。”
“等等,大娘,你先等等。”
秦若出声留住她,这才对贺钧剑道:“你的战友,所有人都送遗物出来了吗?”
或许在那堆遗物里,能找到那些人魂魄不见了的原因,也能让这些烈士遗属带着自己的亲人最后一点东西回家聊以慰藉。
染上血的东西别人不能碰,可是对她没有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