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美婷满手的脏污从楼下上来,手中捧着一块布。
进了房间,那破布在她拿着走进女儿病床边的时候,她忽然眼中一凉,她看到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儿淡灰色的影子一样趴在妹妹身上已保护的姿态护着三岁的囡囡。
那是她的大女儿珠珠。
陈美婷捂着嘴哭了起来,那灰影的大女儿一身的伤,冷冷的转头看着她,“你只想要弟弟,我身体好疼,我不想要你当妈妈!”
然后,她忽然咧开嘴一笑,鲜血开始从口中涌出,一枚农家妇人纳鞋底的三寸长的大针,混着血液缓缓吐了出来。
“奶奶扎在我嘴里,说口中含针的鬼无法跟阎王爷告状。”
九岁的珠珠口中鲜血淋漓,还在冲着陈美婷笑,“我肚脐眼里,我数了足足有四十九根针,她说扎肚脐眼能生弟弟,我说我疼,可是你嫌我不听话。”
这针不是一次性扎的,是从珠珠出生开始就扎了,蒙氏扎了六年可是陈美婷还是生了个赔钱货。
可是二孙女出生那一年,国家鼓励生两个最好,提出了计划优生的政策,眼看孙子没了指标,蒙氏决定创造指标。
“我是在奶奶屋里被捂死的,她拿枕头捂着我的嘴,我想叫奶奶,叫不出来,她说我占了弟弟的名额,好疼啊,我死了之后她掰开我嘴扎了一根大针,她纳鞋底的针,我听她念叨说这样一来我不能像阎王爷告状。”
珠珠稚嫩的话说着世间的残忍,她笑,“ 是仓库角落里那个爷爷让我不疼了的,我才能保护妹妹,只要奶奶来扎妹妹,我就吓她。”
说着,她又沮丧起来了,摸了摸昏睡的囡囡的头,“可是妹妹太弱了我好像要害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