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样的人?”谈惊蛰低垂着眼睑看他,面色平静。

檀鸣庭微怔。

“他有一点确实没说错,我昨晚确实把他扔到了半路上,”谈惊蛰弯了弯腰,低笑了声:“我这样说的话,小叔叔,你还会相信我不是那样的人吗?”

檀鸣庭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为什么?”

“小叔叔,你觉得是为什么?”

檀鸣庭说不出话来。他明白自己刚才问了一个蠢问题,谈惊蛰会这么针对谈嘉燃一点都不奇怪,因为真假少爷的这个身份,几乎是他们两个人之间不可能调和的矛盾。

他没办法责怪谈惊蛰,即使他知道谈嘉燃本身并没有做什么,但谈嘉燃确实影响了谈惊蛰二十一年的人生。

他了解过谈惊蛰的过往,他没有亲眼目睹,但记录在纸上的文字已经足够触目惊心。谈惊蛰没有母亲,只有一个暴戾癫狂得像疯子却不是疯子的父亲,一个清醒的疯子,一个没有资格称之为父亲的男人。

谈惊蛰前十八年的人生充斥着辱骂、暴力、赌钱的牌桌、劣质烟酒和社会底层的混混,以及那个男人带回家里过夜的女人。

直到谈惊蛰十八岁,那个男人意外身亡。

那个男人带给谈惊蛰唯一的好处,大概只有死后那十万块钱的意外赔偿。

谈惊蛰没有去领骨灰,没办葬礼,也没给那个男人立碑,只是在拿到赔偿的第二天,转去了外地的学校,之后再也没有回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