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灵萱这可就想起来了。
顺天二十八年正好是她和太子成婚的那一年,二月春闱的确闹出了不少事。
满街百姓都在唏嘘,临安县究竟是遭了什么邪,十数年间能出的进士居然只手可数,好不容易出了个文曲星在赴京赶考的途中还险象迭生,不但折了腿,还破了相,这才无缘状元郎。
最最可悲的是,这颗刚冉冉升起的星转眼之间就不明不白地寂灭在了大牢里。
“你说他就是?!”阮灵萱吃惊之余,又觉得在情理之中,以陈十四的天赋和苦读,考中进士并不奇怪。
但是可怕的在于他的未来竟然犹如一场刚登场就谢幕的戏。
阮灵萱有点怜惜,望着下面的大江叹息道:“若是人能够先知自己前路坎坷,那还会努力挣扎吗?”
“会的。”
身后传来脚步声,伴随着陈斯远斩钉截铁的声音。
两人同时回过头。
陈斯远向两人深深一揖,为着刚刚两人替他解围之恩,又直起身,声音清朗道:“即便生而在逆流,我也要逆水而上!”
这次的事更坚定他一定要读书、要去参加科考,才能去到盛京查明真相!
阮灵萱吃惊地望着他,忽而觉得心灵都被少年轻轻一句话而震撼,随后她才发觉那震得她胸腔嗡嗡的声音是来自江面。
咚——
悠长而磅礴的鼓声响起。
江中群鸟惊飞,掠过随风张扬的锦标,展翅直入云霄。
咚——咚——咚——
数十艘逆江水而上的龙舟争先恐后地破水前进。
赤裸着上身的精壮汉子站在龙头,手持着鼓槌,大开大合之间,助涨了划手们的士气。
是竞龙舟开始了。
有人站于高台之上,手持着一面金旗,大力挥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