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一个阉人,皇上知我起不来风浪。”高公公并不上套,心道我可没你那么多儿子需要打算。我拼死博来江山,又能给谁?
“公公不能如此丧气,”鲁太尉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古豪杰哪个不是为了黄金美人和虚名。像公公这样的国之栋梁,空有治世的头脑却只能自称老奴,佝偻一生,活着连唯一的义子都不能出手搭救,死了也不能在史籍上列传,可悲,可叹啊……”
他诚挚的看着高公公,两双昏黄的老眼对视,一字一顿道:“公公当值得更高的权柄,更好的国礼。”
高公公冷笑:“哪朝帝王不怕宦官乱政,何谈国礼?”
“那是他们想不开!”鲁老怒斥,直白道:“我就算把公公捧上了天,公公也不会与我抢江山!”
“公公,”他强势的洗脑的蚕食老太监最后的清醒:“我们都是一只脚在棺材里的人了,我是为了孩子们,您可得为了自己啊。”
“生前享不了的福,还可以去阴间风光快活!”
高公公迟疑了。
自古帝王陵墓,耗时数年,气势恢弘。那些盖世功臣也能获得以山为陵的殊荣。唯有阉人,生前不能张扬,有了义子不能说,权柄在手不能言,唯有背地里的一声声“九千岁”给过他晦涩的快活。即便死了,他也只会被塞进一口薄棺里,和众多没有名字的太监宫女躺在一起,在乱葬岗潦草掩埋。高公公倒是早就给自己寻好了位置绝佳的墓地和丰厚的陪葬,但这些都是见不得光的。
鲁老见他不说话,接着蛊惑:“公公,君心难测啊!皇上这两年越发不好伺候了,先帝立下的盟约早已不作数,他下一个不知又要收拾谁。还有他那外甥,一身江湖习气,恣意妄为!您伺候他能快活么?百姓做他的子民能有好日子么?”
高公公长叹一口气,只问:“鲁大人需要老奴做什么?”
“无他,”鲁太尉志得意满的笑了:“与先帝二十年前的要求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