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为母亲揪心,因为痛苦和恐惧而手心盗汗,急问道:“然后呢?”
“我没有救她。”白晔浅浅一句,每个字都掷地有声。藏着二十年前的悔恨和懊恼。
了然的眶子倏地睁大,瞳孔的边缘微微颤抖。
“我没有办法!”白晔急切的解释,比起说给了然听,更像是在安慰自己:“白氏已经起事,杀到了皇城脚下,李瑾看见我了!此时停下,一样是诛灭九族的重罪,尺素还是活不了!更会殃及所有帮助白氏的人!”
了然只是呆滞的发抖,白晔也不知他听进去了没。
“后来……”白晔凄然道:“宫城破了,宫人四散逃窜,一片混乱里,我并没有找到尺素,也没有找到李瑾。”“我有时候觉得,这么多年没有她的音讯,她一定是死了。可是转念一想,李瑾那样的人,连鸟儿死了都要难过好几天,他不会真的舍得对尺素下杀手,于是又生出一线希望。”
“见了你之后,我才知道她还活着。想来是伤透了心,所以不愿回家。”白晔道:“我与她已有二十年未见,还是经常梦到她。一会是她在闺房安静的绣花,一会是她在城墙上哭喊要我救她……”
他鼓起勇气去与了然对视,郑重道:“这就是你娘离开家的真相了。好在,她还活着,并且过得很好。”
了然像在梦魇中走了一圈,这会才后知后觉放松了紧绷的肌肉,大口喘着气。
“你恨我么?”等他平静一些,白晔苦笑着追问。
了然静默良久,茫然摇头。
他没见过那时的情况,不能妄下论断。有萧笙的前车之鉴在前,他不愿稀里糊涂的去恨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