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笙禁不住苦笑,这番逻辑极具荣瑟的个人特色,反正他谁也看不上,再牛逼的人也不过是他往上爬时的垫脚石,不存在半分敬畏。于是不禁问道:“那她就是你的假想敌咯?”
荣瑟勉强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总之我和她虽然都在教主座下打杂,抬头不见低头见,却没说上几句话。几年之后,我虽然没犯事被打死,却也没什么起色,她倒长开了,生得闭月羞花,就此被教主看上,从野鸡摇身一变,成了凤凰。我后来甚至还猜想过,她给女儿起名叫凤凰,就是应了这个意思。”
萧笙看他面色不善,不知他在气什么,小心问道:“她做了教主的女人,你不开心?”
“当然不开心!”荣瑟道:“教主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她不过就是个玩物,有什么骄傲的资本!”缓了缓又不忿的说:“不过她脑子也是真的好使,竟不知吹了什么枕边风,那老头昏了头,把所有压箱底的宝贝都掏出来,竟肯教她五毒教最讳莫如深的蛊毒之术。所以,我……”
荣瑟结巴了半天,找不到合适的词,一个劲的皱眉纠结。
萧笙帮他想:“所以你嫉妒?”
“对!我就是嫉妒!”荣瑟附和道:“后来她得了势,越发狗眼看人低!有一次我趁教主不在,趁着打扫时偷偷进了他房间,想偷点秘籍自己练,没想到恰巧被孔雀看见了。”
“她当时穿得花枝招展,光彩照人,而我灰头土脸,手上还拿着赃物,狭路相逢,我突然就很生气。”
“你气什么?”萧笙不解。
“我气她本来该和我是一样的!凭什么以色侍人攀了高枝,从此高人一等!”荣瑟道:“所以我就张牙舞爪的对她说,如果她敢叫人抓我,我就诬陷是她叫我进来,要与我偷情,看我们两个谁的死相更难看!”萧笙皱眉,那意思是你可真够损的,可他不忍厉色打断荣瑟,耐着性子问:“她受你威胁了么?”
“没有。”荣瑟颓然摇头:“她放虫子咬了我。虽然没要我的命,但也让我痛得好几天站不起来,彻底把我整服了。”
萧笙憋着笑,心道孔雀也是个狠角色,再问:“后来你怀恨在心,去报复她了?”
“我倒是想,可惜没来得及。”荣瑟有些气急败坏:“后来出了你家叶虚经这档子事,五毒教大乱,打成一团,死了好多人。我趁乱抢了几页宝贝,后来又得了暗器一门的绝学,那几年魔道乱作一团,我九死一生,再没见过孔雀。”
萧笙算了算时间,该轮到孔雀被尤长春算计了,于是想引着他把话说完,耐心问道:“可你既然和孔雀并没有交情,反而有过节,又是怎么愿意为了救她得罪林陌尘呢?”
“我这么个烂人,怎么可能白白帮忙。那时候听说孔雀和尤长春斗法,便想着去看看能不能趁火打劫占点便宜。”荣瑟自嘲道:“结果那次孔雀不知犯了什么糊涂,竟被尤长春那杂碎算计,反被被逼到绝境。”
“当时她被尤长春的蛇阵堵在一个山洞里,已是强弩之末。带的人已经死光,被她拿尸蛊控制着守在洞口,将源源不断蛇挑起来扔出去,挖蚯蚓一样,永远挖不完。”荣瑟怅然叹息:“她走运的地方在于,是我比尤长春先到。”
“我见她如此狼狈,本可以先结果她,抢了她的叶虚经和蛊门秘籍,至于她的地盘,除了虫子就是蛇,我兴趣不大。”
“可她说,蛊毒之术是老教主口口相传,并未成文;叶虚经也并未带在身边。我自是不信,便将她全身搜了一遍,可惜什么都没搜到。不禁懊恼自己扑了个空。”
他说道此处又停了,萧笙被陈年往事勾起兴趣,紧张的看着他,期待他继续说下去。
荣瑟定定的看着萧笙,似下了极大的决心,才愿意道出自己的不堪的过往。只听他用讥笑的口吻说:“然后她向我求救,说只要我帮她渡过难关,什么代价都好商量。”
“我那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忽然就想起老教主虐待我的种种,生出了他的东西我都要抢过来的荒唐想法。再加上刚把她浑身上下摸了一遍,正口干舌燥,欲火难消。”
他最后看一眼萧笙。萧笙已经知道他接下来不会说什么好话,但还是用的眼神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荣瑟缓缓眨眼,那一秒的时间被他的迟疑拉得非常漫长,才开口道:“于是我对她说——”
“让我搞一次,完事了我便救你走。”
萧笙脑中惊雷阵阵,倒不是因为荣瑟的无耻,而是因为从这件事发生的时间和荣瑟今日看完信的反应来看,凤凰八成就是他们两人共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