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似一截木头被束缚在床上,实则一直眼巴巴盯着门。萧笙刚推门,他便已经亲热的问候开:“阿笙,你回来啦!”
待门全打开,他才看见萧笙身边还跟着盛俊堂,只得再加上一句:“盛兄,你也来啦。”
“我看萧公子正巧过来帮你送东西,便送他一程。”盛俊堂帮萧笙把东西放下,心有余悸的看着了然苍白的脸,感慨道:“还好有沈姑娘和萧公子在,才没把你也折进去。”
“是,多亏他们。”了然由衷感谢,沈嫣秋既然不在,他的目光便专心跟着萧笙走。若说沈嫣秋倾尽全力救他是医者的本分,那萧笙能在绝望中竟想到用至阴的内力冻住他的心脉,才是最令人意外的地方。
他那时候本该受着寒毒之苦,却还要强行运功……“哎,这么一闹,江湖也变天咯。”盛俊堂见了然精神尚好,以为沈嫣秋的叮嘱都是危言耸听,毫不见外的搬了把椅子坐下,侃侃而谈:“流明出了这事,在江湖上有一阵抬不起头来。当时本就是因为后继无人,才会让未及弱冠的聂清出任掌门,这会再让他们挑个新掌门出来,怕是难咯。”
“至于我们六壬,师父一连做了三十年掌门,他才是六壬的魂。他这一走,门中人也就是客气叫我一声掌门,但我哪能和他老人家比。”
“盛兄,不要气馁。”了然心善,分明自顾不暇,还有多余的力气抚慰旁人:“贺掌门既然看重你,总有他的道理。”
盛俊堂朝他笑笑,笑纳了他的安慰。自嘲道:“今后中原武林,就全仰仗殷掌门的炎苍和你们二位了。”
萧笙还在迷茫的站着。盛俊堂不长心,挑的位子是离了然的床沿最近的,若他要落座,自会离了然很远。可毕竟有外人在,他不愿意去坐了然的床沿,那实在是太暧昧太尴尬了。
了然一直关注着萧笙,看穿他的纠结,直言道:“阿笙,过来,陪我呆着。”
他这话很暧昧,无论是“过来”、“陪我”还是“呆着”,都不似朋友间会说的词。可盛俊堂这呆子仍然浑然不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