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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安依稀记得祖父叫沈拆,可哪有人叫这种名字?

官员的面色越发凝重:“来人。”

好在龙门官走了过来,对那名官员道:“这位是沈阁老的幼子,我认得他。”

怀安也认得他,是老爹的门生来着,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两人仅仅相视点了个头。

那名官员瞬间态度大变,殷勤的将考牌递还给他,请他进去。

怀安一边往里走,一边仔细看了看考牌背面,原来祖父叫沈柝,“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的柝,小时候不识字,对着牌位认成了沈拆……

真是出师不利啊!

三千多名生员一一核验身份,等他们真正在仪门外排队时,业已到了午后。

龙门官站在仪门外宣布考场纪律,声如洪钟,摄人心魄:“奉旨开科,考生若有舞弊情状,一律枷号示众,罚罪为民……”

仪门外静悄悄的,只间或有衣料摩擦的簌簌声,生员们被一条条严明的例律唬的噤若寒蝉,不敢多言。

可即便如此,怀挟之风依旧屡禁不止,夹带的小抄花样繁多,只要躲过搜身环节,进到号房之内,几乎不会再被发现。

紧接着,又是三声炮响,龙门官沉声喝道:“开龙门。”

怀安背着沉重的考箱进入移门,按照号牌上的号码寻找自己的号房。

贡院供考生考试的号舍是相互独立的,此后的九天七夜里,答卷、吃喝和睡觉,都要跻身在这间三尺见方逼仄狭隘的空间里,有些老旧的号舍,顶棚破损,连风雨都没个遮挡,倘若雨水打湿了试卷,相当于主动放弃考试……

这场苦不堪言的磨砺,却是每个读书人跻身士林的必经之路。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怀安被分到的号房是还算宽敞的老号,还没来得及高兴,举头发现顶棚破了个大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