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又是一阵朗笑,他这辈子听过的夸赞声加起来,都不如怀安一个人说的多。
……
次日,射月仪式过后,皇帝将祁王叫到了眼前,摆出一个很不自然的微笑:“身体好些了吗?”
没办法,对待儿子的态度也是德行之一,为父不慈也在他的反省之列。
祁王陡然一个激灵,说句实在话,别说日食了,地震也没他爹的笑容瘆人。
他颤抖着声音恭敬回话:“臣不孝,劳父皇记挂,已然大好了。”
皇帝点点头,道:“眼看正午了,留下来,陪朕进斋吧。”
祁王浑身汗毛竖起,仿佛白日撞鬼,撩襟跪地:“谢父皇隆恩。”
永历皇帝茹素,但吃素不代表花费低,相反,一桌精致可口的素席,绝对比荤素搭配的普通席面要昂贵的多。
正如此时摆在祁王眼前的那盘看似简单的腐竹,是素油烹过,用各类名贵山珍熬出的汤汁煨了,入口滑嫩,比肉食还要鲜美。
想到城外的饥寒交迫的流民,祁王每吃一口都带着负罪感,加之父皇在侧,时不时就会蹦出刁钻古怪的问题,间或露出森然恐怖的笑容,使他味同嚼蜡,如坐针毡。
“没有辛辣,没有荤腥,吃得不习惯吗?”皇帝突然发问。
祁王都快哭了,心中哀嚎:亲爹啊,求求你不要刁难我……
这种问题要他什么回答?说挺好吃的,可他明明难以下咽;说好难吃啊……活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