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还心疼得心肝乱颤的沈聿,此刻真是恨得咬牙切齿——多余心疼他, 就该!
怀安认错求饶的话都不需要经过大脑, 一串一串的往外蹦, 也不妨碍被老爹揪着耳朵拎到墙根面壁。
“简直离经叛道了。教你读书识字,不是教你戏弄人的。”沈聿板着脸训斥:“如果爹也给你改名叫沈怀欻……”
说到这里, 沈聿声音发颤,有些想笑,咬牙强忍下来:“改成这样的名字,你心里是什么滋味?!”
机灵如怀安,自然能感觉出老爹没那么生气,赶紧赔笑道:“我错啦,以后再也不乱给人改名字了。”
沈聿剜他一眼,坐回椅子上。
怀安赶紧上去捏肩捶背端茶递水,意图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可他是糊弄不过去的,都不用等到第二日,傍晚十分,陆先生就登门了,来向沈聿夫妇告罪请辞。
陆先生显然状态不太好,脸色蜡黄,顶着两个乌黑的眼圈,一副被玩坏了的样子。
沈聿将他请至堂屋,诚心道:“犬子顽皮,一句玩笑的话竟引起轩然大波,该我向先生赔礼才是。”
陆廷煜摆手道:“不不不,学生绝没有责怪怀安的意思,此前是学生偏颇了,经家父点拨,突然想通了许多事,打算闭门读书,筹备下一科殿试。”
沈聿颇为意外:“这是好事啊。”
陆廷煜点头道:“活了这些年,今日才想明白,明明深受其苦,反而助纣为虐,是何其离谱的一件事。父母盼我考取功名,盼我夫妻和睦,我一样也没能做到,还居然自诩为孝子。所以学生并没有责怪怀安的意思,相反,还应感激他才是。”
沈聿回头瞧了儿子一眼,怀安心虚的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