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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遇之恩, 恩同再造。可他回京不久, 他兢兢业业、为国为民的恩师, 却被当今的首辅吴浚陷害而死。

这时的郑迁已经年逾不惑,他并未再像青年时期那样冒进,而是选择蛰伏。

害死王首辅之后, 吴浚父子把持朝政十余年, 手下一众朋党卖官弼爵、贪墨无度、构陷忠良,做了许多祸国殃民的恶事,无数仁人志士前赴后继的弹劾, 具都惨死在吴浚父子的手中。

反观郑迁, 他以极尽谄媚的姿态依附了自己的敌人,一时之间, 旧友对他嗤之以鼻, 昔日同门纷纷与他划清界限, 但他从未动摇。

飞蛾扑火何其悲壮,又何其简单?可想要铲除一个圣眷正隆的首辅, 单凭勇气远远不够。

想当年人人嗤他为攀权附贵的蝇狗,可时移世易,那些为王首辅鸣不平的人大多以偃旗息鼓告终,王首辅的音容笑貌,也逐渐被人们淡忘。

郑迁除外。

只有沈聿见过,郑阁老那双和善宽厚的目光之下,深深隐藏的熊熊杀意。

他没有一日忘记过为自己的老师复仇。

后来,郑迁担任某科会试的主考官,从上万份试卷中看到了沈聿的文章。他几乎可以断定,再过二十年,必有一位绝世名臣横空出世,登阁拜相、搅弄风云,至于是大忠还是大奸,谁也无从得知。

身为沈聿的坐师,郑迁自有规范引导的责任,于公是一片为国惜才之心,于私,他可不希望在百年之后,得意门生变为大奸臣,成为他永远无法洗脱的污点。

因此他对沈聿关怀备至、谆谆教导,也是怕他走了吴浚的老路,沦为奸党之流。

这些方面,沈聿对恩师是万分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