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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个身强体壮的人治丧,也是要累去半条命的,以陈甍现在的状态,如何去完成繁缛的丧礼,单单是守灵都做不到。

陈氏只好另想办法:“即便是找人代甍儿行礼,也该是你舅舅家的孙儿,他们才是一个曾祖父……”

“母亲,去京城报丧需十日左右,舅舅家里来人又需十几日,远水解不了近渴。”沈聿道:“更何况,病则致其忧,丧则致其哀,这是甍儿身为人子的责任。他眼下很难,咱们可以帮着他,扶着他,可脚下的路,终究还是要他自己走。”

陈氏垂眸叹息,无言以对。

回到东院,沈聿又叫来两个儿子,交代他们说:“得空时就去祖母处,陪你们的表兄弟说说话,来了家里就是一家人。”

怀安却说:“可是他不说话。”

沈聿瞪他一眼:“就是因为不说话才叫你们去陪。”

怀安心里暗暗的想,这孩子大概是个哑巴,于是叹了口气。

沈聿反问:“你跟着叹什么气?”

“怪可怜的。”怀安闷声道。

瞧着儿子故作深沉的模样,沈聿啼笑皆非,又不断叮嘱道:“你们小孩子之间更有话聊,一起说说话,玩耍玩耍,让他早点振作。”

两兄弟一齐应下。

到了主院厢房,连同陈甍在内,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冷场。

陈甍不说话,沈怀铭又向来稳重。

只有怀安堆出一脸人见人爱的笑:“你好呀表哥,我叫沈怀安,你叫什么名字?”

陈甍依然沉默,只是微微颔首,又把头别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