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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不温不火的态度搞得怀安心神不宁,吃完手里那块点心,擦净小手,自觉的捧起自己的“新绘本”——《千字文》。

图文并茂,生动有趣。

他毕竟有着高中生的理解能力,又已背过很多遍,结合画面串联起来,背的快多了。

沈怀安没觉得怎样,沈聿倒是深受鼓舞,从这天开始,对他读书的事愈发上心起来。

人在付出心血之后看到一丁点微光,都会当成是炽热的太阳。何况沈聿作为亲爹,更不会将这一巨大进步当成熟能生巧的必然,而是想当然的认为:我儿颇具潜质,孺子可教。

幸运的是,沈聿教子,一向不卷儿子,只卷自己。哪怕沈怀安气的他咬牙切齿,也至多是盘着佛珠默念:“行而不得,反求诸己。”1然后换个法子再教。

他自己考进士都不似这般煞费苦心。

怀安学着学着,突然一脸认真的说:“爹,沉香木是用来闻香的,不是盘玩的,盘出包浆就没有香味了,毁了这上好的料子。”

这还是祖母从前讲给他的,他倒记得清楚。

沈聿斜睨着他,眉峰一挑,你在教我做事?

“您盘,您盘。”怀安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捂着嘴继续听老爹讲书。

沈聿毕竟不是私塾先生,也不拘泥什么教授方法,只要能让怀安记住的,就是好方法。譬如其他蒙童需要反复跟读、诵读,进而背诵,怀安却需要有人讲解其中的含义和典故。

而像《神童诗》中“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句子,又似乎不必解释,他也会带上一丝嘲弄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