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医,还是你想去慎刑司走一趟?你只需如实说,或许能救你一命,还有你家人的性命,你若胆敢有半句谎言,本宫绝不轻饶!”
荣妃语气里带有几分厉色。
王太医吓得连磕两个头,“各位娘娘,微臣……微臣只是按照春答应说的开药,是春答应跟微臣说她身子先前生产时亏损,暂时不宜怀孕,让微臣开一个避孕又不损害身子的药方,是春答应让微臣开的,求娘娘饶命,微臣只是听春答应的话,微臣不得不从啊。”
王太医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与颤声,连连磕头,腰伏得很低。
“你说谎!你血口喷人!”徐香宁忍不住出来,绕到春喜前面,只是见到春喜沉重的表情时,她心里一惊,又见到春喜朝她微微摇头时,她的心更是往下沉,瞬间意识到了什么,攥紧拳头,她也跪在地面上,“娘娘,他说的话未必是真的,还请娘娘明鉴。”
“娘娘,微臣句句属实,微臣没有说谎,微臣不敢说谎,真的是春答应让微臣开的避孕药方。”
王太医高喊凄厉的声音充斥在整个大殿内。
第61章
“徐常在, 有些事你未必知道,既然不知道,本宫劝徐常在还是不必参与其中为春答应说话,为春答应辩驳, 春答应, 本宫再问你一次,这药是不是你要求王太医为你开的?你身边可还有谁知情?”
徐香宁抬头看向坐在最中间的荣妃, 又低头垂眸望向地面, 没有说话。
“臣妾只是让王太医为臣妾开温补身子的药方,臣妾不懂医药, 不知里面含有避孕之物。”
徐香宁回头看春喜,她太过镇定,又坚持自己的说法,她一时分不清到底是有人要陷害春喜还是春喜真的喝药避孕了,可春喜明明是想要子嗣的,她那么渴望有自己的孩子, 为什么要避孕,一切太过突然, 她没法从春喜口中得知真相, 只能从她的眼神中去辨认, 她又怕自己识别有误。
万一真的是春喜自己要避孕,她又该怎么办, 她内心慌乱, 无法冷静。
“你们也不知道吗?药是谁熬煮的,你们最好如实招来, 被送去慎刑司,你们要扒一层皮, 你们两个作为春答应的贴身宫女,春答应没向你们透露过这药究竟是温补身子还是避孕吗?”
荣妃的矛头又对准玉晴跟玉秀,玉秀年纪稍长一些,勉强还撑得过去,但玉晴已经吓得眼泪盈在眼眶里,身子瘫软,浑身抖个不停。
“不说是不是?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把她们拖到慎刑司,看她们说不说实话!”荣妃一掌拍在红漆木桌上,鎏金护甲差点飞出去,掌管后宫多年,荣妃发怒时十分威严,满身厉气,具有强烈的威压性。
“荣妃娘娘,这是屈打成招。”徐香宁还是忍不住出声道。
“又不是只打她们两个,把王太医也拖下去,看谁先吐出实话,若后宫侍寝女子人人都在背后避孕,谁为皇上绵延子嗣,谁为大清延续血脉,谁都可以藐视宫规的话,往后本宫说的话,太后说的话,乃至皇上说的话,你们是不是都可以阳奉阴违,徐常在,本宫说了此事与你无关,你不知实情便谨慎开口,还是说你也参与其中了?你若是知情不报,本宫也同样治你的罪!”
没等徐香宁开口,王太医再次磕头求饶,头都磕破,开始流血,“娘娘,还请放过微臣,微臣真的只是听从春答应的吩咐,春答应,还请小主为微臣说话,微臣真的没有说谎。”
久未出声的端嫔起身行礼,冷静道:“把他们全都拉到慎刑司,的确有屈打成招之疑,此事既然关乎皇嗣,又各执一词,与其僵持,不如请皇上过来定夺,在皇上面前,他们自然不会说谎。”
荣妃睨了端嫔一眼,沉思片刻,还是让人去请皇上。
众人等着皇上过来。
众目睽睽之下,徐香宁也不能跟春喜说话。
许是皇上没在接见大臣,没多久就过来了,穿着一身月牙白,用金线绣着蛟龙图案的锦服出现在大殿里,作为金字塔最顶层最上面的那一个人,比荣妃还要自带气势与威压。
皇上往前跨步经过跪在地上的她,袍角微微擦到徐香宁的侧臂。
屋子里的人纷纷行礼,荣妃把中间的位置让给皇上,大家自动往下挪动一个位置,荣妃给皇上简单说一下事情经过,皇上拿着黄碧玺十八子手串在静静把玩,似听非听。
徐香宁头不敢完全抬起,她的视角只能看到那串手串,碧玺硕大,温润饱满,色泽明亮,比一般珠子要有质感,皇上每转一个碧玺,她的心就跟着紧一下,尤其是荣妃说完后,皇上并未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