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天已经变热,好在内务府的人偶尔会给她送一些冰块过来,皇家庄园那边得了一批荔枝,是今年第一批荔枝进奉到皇宫里,皇上给几个嫔妃每人一篮子荔枝,也给怀孕的密贵人一篮子,她作为常在也有一篮子。
常常在说皇上宠她,偏心,除了嫔妃跟怀孕的密贵人,其他人都没有,只有她这里有,只是她刚来葵水,荔枝属性偏寒,张嬷嬷不让她吃太多,只能吃几个解解馋,免得肚子疼得更厉害。
那篮子荔枝,她给她们吃了。
“香宁,你听说了没有?”
常常在又风风火火地进来。
同样在看书的春喜先抬起头,“听说什么?”
“春喜原来你也在这,我还以为你在通贵人那呢,今年的秀女明日要进宫了,我们长春宫也要添人,听说是一位答应。”
春喜放下书,微微正色,“要进宫了?可有打听到有几个进宫?都是哪些人?”
数数日子,也快过去两个月,那些秀女学了一个月的规矩被放出宫,这么快又进宫了,躺在床上的徐香宁也好奇地看向常常在,等着她说话。
“听说有十一个,不过不是每一个都有位份,位份最高的人是那拉贵人,听说只有一个贵人,其它的还没打听到。”
十一个?当初可是选了十四个,有三个人最后被撂牌子了,一上来就是贵人,家世一定显贵,想了一下的徐香宁捂着自己微微泛疼的肚子,葵水来了几天就疼了几天,以前可没这么疼,这都快第五天还这么疼。
春喜回过头,从榻上下来,摸了摸她的肚子,“怎么回事,怎么还会这么疼,要不还是再找太医过来看看,不是第五天会好多了嘛,怎么你一天比一天疼。”
“我也不知道。”
“还是去请太医吧,请林太医过来看看,这么疼不是办法,万一越来越疼怎么办?你先前来葵水都没这么疼,那个……你流血多不多?”
“多,一天要换三次的月信带。”
常常在也凑上来,半蹲在床头,担忧道:“香宁,我看你脸色都发白了,你之前来葵水都不是这样的,让张嬷嬷帮你请太医吧。”
“先前林太医来看过,开了药方,我喝了也没好。”
春喜摸了摸她额头,又握住她的手,“我看你不对劲,这么热的天,你身子都是凉的,手也凉,林太医还是年轻,医术精湛,但没经验,书本上的东西还是比不过真实病例,还是去找汪太医过来给你看看,汪太医资历深厚,经验比林太医多,让他来给你看看,万一有别的问题呢?”
被这么一说,徐香宁也觉得此次来葵水不大对劲,实在是太疼,血量太多,她还整日发虚汗,举体沉重,小腹坠痛,没什么力气,大半时间昏昏欲睡,她让张嬷嬷去帮她请汪太医过来。
好在汪太医今日当值,不过他去给密贵人请平安脉,没在太医院,张嬷嬷等了好一会才等到回到太医院的汪太医,汪太医提着药箱又匆匆赶往长春宫。
“汪太医,徐常在是怎么了?”春喜见汪太医把那么久脉,不由提着一颗心,忍不住问道。
“还请徐常在再说说这几日来的病症,以便微臣诊断。”
徐香宁把她这几日的症状细细说一遍,见到汪太医脸色凝重,她也很担心,心想该不会得了什么绝症,来葵水前,她还好好的,“汪太医,你有话直说,不必遮掩,不管是什么,我都承受得住。”
“依微臣所诊,徐常在并非来月信,徐常在怕是流产了。”
常常在先惊讶地抽一口气,喃喃道:“小产?香宁都没怀孕,为什么会流产?”
“依微臣多年行医,徐常在应是小产,不过徐常在怀孕未足三个月,太医把不出脉象,徐常在可能怀孕一个月或两个月,具体哪一日怀上,还需看徐常在侍寝的日子,徐常在小产,胎儿不足三个月,我们也称先兆流产。”
春喜同样震惊,“为什么会流产?那到底是怀没怀上,孩子还在不在肚子里?徐常在身子一向很好,为什么会突然流产?”
“孩子应是不在了,徐常在这几日来葵水,便是流产,胎儿流出来了,孩子已经不在肚中,微臣要给徐常在开药,要将残留的胎儿彻底流出,不然怕危及徐常在的生命。”
汪太医已经说得很明白,至少徐香宁听明白了,可能是怀孕一个多月,也可能是两个月,先兆性流产,这几日流的血就是她的胎儿,不过可能流得不干净,还有残留,要吃药彻底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