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嫔也坐在下来,已经很熟稔地拿起那细细长长的铜丝,用剪刀剪出弧度。
“不会,娘娘宅心仁厚,肯定不会看着我没衣服穿的。”
“不是没衣服穿,是没合身的衣服,你敢不穿衣服出门?”通贵人挪揄一句。
不穿衣服倒是不敢,不过穿得清凉,她还是敢的,一想到这,她就想起行宫里皇上造的温泉,在那里,她是没穿什么衣服的,徐香宁双手撑着下巴看她们忙活时,端嫔忽然看向她。
“那药,你还喝着吧?”
她赶紧点头。
“快喝完了吧,我让汪太医又给你开几副药,还是上次的药方,皇上这几日都召你侍寝,那药喝了,说不定很快就有好消息。”
端嫔的话让徐香宁莫名紧张起来,尤其是端嫔的眼神温和但又不失压迫感,她只能笑着说她知道了,她每日按照太医嘱咐的喝药。
“我是为了你好,子嗣比什么都重要,往后你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徐香宁笑着说知道,不过坐了一会,两人都在认真做绒花,她觉得无聊便回去自己住的墨韵堂,还是在自己的小窝里最舒服。
不到一刻钟,端嫔宫里的人把太医开的药送过来,又是十包药,用油纸包着。
徐香宁有些头疼,只能阳奉阴违,希望端嫔没有发现吧。
……
四月十三日,徐香宁跟常常在去密贵人宫里做客,常常在心直口快,直接问密贵人有没有怀孕。
密贵人倒没有遮掩,说她月信的确迟了好长一段时间,快一个月了,不过因未满两个月,脉象未稳,太医把脉不准,不敢断言,还需一些日子才能确认,她近几日食欲不振,还偶有不适,像是怀孕前期的症状。
“那就是怀上了,恭喜王姐姐,贺喜王姐姐,王姐姐真是好福气,妹妹都欣羡不已,希望是个小阿哥。”常常在笑着贺喜,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她与密贵人几乎是同年进宫的,关系熟稔。
密贵人本姓王,汉军旗人,听说是知县的女儿,虽是皇上南巡带上京城的,但不是什么身份不明不白之人,不过汉军旗比起满军旗与蒙军旗地位低不少,选秀时汉军旗的人都是排在满军旗与蒙军旗后面。
“我是高兴的,我入宫比你们都早,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孩子,我一直很担心我的身子生孕不了,听说有些女子天生生孕不了,我入宫以来持续有宠,可不见怀孕,我让太医给我开了一些药都不见效,我还担心好久,不过怀上是怀上,我又担心我生的时候出什么意外,这女子生产一关难过,这两三年,后宫小主生子都不大顺利,怀了之后,我都忍不住担心。”
密贵人说话不紧不慢,嗓音自带柔意,引人生怜,她说着说着就眼眶泛红,其实密贵人入宫比她们早,但年纪跟她们差不多,也才二十岁左右,没经历过生产的女子见到那么多生产不顺大出血,早产小产与孩子早夭的案例,不怕不担心才怪,她一个现代人平日看视频看了那么血腥的画面,穿过来看到这么多例子都不想生,更何况一个古代人。
“唉……”密贵人长叹一口气,用手帕轻轻擦拭眼角溢出来的泪水。
常常在虽大大咧咧,但看到密贵人掉眼泪还是握住她的手,“没事的,王姐姐肯定会没事的,别自己吓自己,皇上肯定为你请最好的接生产婆,医术精湛的医女跟太医,你不会有事的。”
徐香宁也在一旁安慰道:“是啊,别自己吓自己,贵人要好好安胎,胎儿足月后出生应该会没事的。”
“有你们两个宽慰我,我好多了,的确不应该自己吓自己,你们吃松仁芋蓉糕,我亲手弄的,看好不好吃。”密贵人吸吸鼻子,把小碟子推过来,让她们吃点心。
她跟常常在吃了都纷纷称赞好吃。
密贵人破涕为笑,说她们都没咽下去就说好吃,尽会说好听话。
三人在屋里说亲密话,主要是常常在这人很喜欢问一些私密事,尤其关心她们跟皇上的床弟之事,密贵人可能跟常常在的确熟稔,说了很多,她说她侍寝时都是皇上主动,她都不敢动,静静躺在床上,姿势不多,女子本就矜持,况且皇上是天子,她更加不敢乱动。
两人转头看向她,问皇上跟她在一起是不是也是这样。
徐香宁含糊带过,说差不多,难不成她要说她更主动,矜持一词对她很陌生,姿势倒是不多,皇上毕竟是古人,性子还是古板,他不会尝试什么新姿势,经密贵人这么一说,她才惊觉自己侍寝时有多大胆出挑了,别人老实躺着不动,她手脚都来,皇上不会因为这样才连着召她侍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