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香宁也不知道山顶在哪,可能是她们不小心走岔道了,怕是到了不了山顶,天黑了不易下山,她寻思还是沿路返回下山好了,她说春喜身子弱,她也没好到哪里去,爬得累死了,双腿都在哆嗦,气喘吁吁,感觉掉了两斤肉。
“下山吧,我们沿路返回去。”
桂兰也松口气,生怕两位小主一意孤行继续往上爬,时辰不早了,再爬下去恐怕天黑都下不来山。
幸亏她们沿路坐了记号,虽然还有迷路,但走了一段路没找到她们做的记号时她们就返回,选另外一条路,下山时,她们慢悠悠的,主要是上山时体力耗了很多,没有力气走太快,连说话都没什么力气,只顾着喘气了。
“啊……”
桂兰突然惊叫一声,指着一个方向,“小主,徐答应,你看,那里有个人。”
“哪里?”徐香宁看过去,没发现什么人。
“地上,在草丛里。”常常在提醒,她这才细看,发现地上还真的躺着一个人,被草丛与树叶遮盖,人不知是死是活,整个人趴在那一动不动,只露出一点点衣袍角。
常常在胆子再大,也曾是闺阁中的女子,没经过什么事,突然在荒郊野外见到一个人趴在那,不知死活,她都吓得攥住身边人的的手,“香宁,怎么办,人是不是死了?”
“死没死,上去看看才知道。”
徐香宁欲上前,里面年纪最大的张嬷嬷赶紧拉住,“小主,还是奴婢来吧。”
最后她们四人都过去,人是面朝下往下趴的,她们把人翻过来,这一翻过来不得了,此人竟然是大阿哥。
只有桂兰没认出大阿哥,惊奇地说:“小主,徐答应,你们看这人穿的是上好倭缎制成的锦衣,这里还有金线与彩色丝线刺绣而成的蟒龙,这人身份一定尊贵。”
“这是大阿哥。”
张嬷嬷解释一句,桂兰吓得捂住嘴,“大……大阿哥,大阿哥怎会在这?”
大阿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她们不得而知,不过大阿哥此时昏迷,尚有呼吸,脸上有被树枝等东西刮出的伤痕,伤口不算很深,最大的伤口是大阿哥后脑勺处的伤口,伤口的血还没干涸,不过也没有继续流,其它的伤口包裹在锦衣里面,她们也看不出,也看不出有没有骨折。
徐香宁试着叫唤几声,大阿哥没有反应,人已经彻底昏迷。
大阿哥身边竟然没带随从,一个人估计是从哪个山疙瘩摔下来了,她们既然看到了,不可能不救人,况且这是身份尊贵的大阿哥,救的方法只有一个——-把大阿哥挪下山,不然天黑了,山上越来越冷,怕是会被冻死,不被冻死,他身上的伤口也急需包扎,这地方,她们若是下山,不一定还能找到。
只是大阿哥是成年男子,体型比她们庞大,她们一个人是绝对抬不动的,于是四个人一起抬,可山上道路狭窄,容不下四个人抬着一个人经过,万一把大阿哥的脑袋撞到,人还没死就被她们抬着撞死,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最后商议的结果是她背着大阿哥下山,也只能她来背,因为她人胖,力气比较大,常常在与桂兰在后面托着大阿哥的屁股帮她减轻一点重量,张嬷嬷在前头带路。
本来上山就用了不少力气,腿脚发软,现在又要背着一个成年男子下山,徐香宁额间直冒热汗,几乎每走十步停下来歇息,上山时没觉得路有多长,可时间一点点流逝,天慢慢黑下来,她们却还在山上,不是迷路,而是她背不动了,是一点点往下面挪,她双腿在打颤。
“你……你……你是谁?”
耳边突然传来虚弱的声音,徐香宁惊喜地回头,“大阿哥,你终于醒了。”
胤禔迷迷糊糊醒来,浑身作痛,没等他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意识到自己好像在走,再仔细一看发现自己在一个女子背上,他才缓缓出声,“你是谁?”
“我是徐答应,她是常常在,大阿哥,你可是完全清醒?”
意识到自己被一个答应背着,答应可是皇阿玛的女人,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还是皇阿玛的女人,而他是皇子,他们这样紧贴着已是与礼不符。
“放肆,快把本皇子放下来,咳咳……”胤禔说上一句话很是艰难,忍不住咳嗽,“你把本皇子放下来,本皇子自己走。”
徐香宁把大阿哥放下来,大松一口气,背人可是十分累人的活,她叉着腰调整呼气吸气,实在不行就坐在台阶上喘气,手脚无力到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