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派崔岩,再调何道远,不过是一再打乱裴镇在原州的经营。
可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一无所知的任人摆布?
原州到底是什么情况,长安中人未必知晓,但李星娆肯定他知道。
就像当日裴镇设计古牙联合莫勒进攻大魏一样,太子看到了裴镇的全部布局,依样画葫芦罢了,为了保证裴镇一定入局,所以加上她做筹码。
自相遇以来,裴镇从未在太子面前掩饰过对她的在意,他甚至主动让太子看到他的软肋和索求,这一世的李星娆什么都不要,只要亲人安泰,所以他才会顺遂她心意,任由太子拿捏他。
他不可能让她去和亲,所以这一战必须去,可前路等着他的,未必是古牙的敌军,而是一个专为他而设,必死的阴谋。
裴镇抬手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平声道:“多谢殿下为我践行,有这一日,此行无憾,此生……亦无憾。”
“你觉得自己很伟大吗!”
李星娆忽然暴怒,抓起酒盏狠狠掷地,碎片飞溅:“你是不是觉得,这一趟若真死了倒还解脱了?你保住了我,令原州恢复如初,而我兴许也会因为你的悲惨下场,彻底释然昔日的仇恨,是不是?裴镇,你从前便算计我,如今口口声声忏悔,却问也不问我,擅自决定一切,你就是这么赎罪的吗!”
李星娆狂怒着来到裴镇面前,“死是多轻易的事,身死万事休,是解脱!你凭什么就此解脱,你凭什么!”
“阿娆……”
“你闭嘴!”李星娆双目猩红,在怒斥之后,忽然扑身而上,双臂环过裴镇的脖颈,垫脚吻了上去。
酒气混着醉人的香气在一瞬间爆发,浓郁到令人失去理智。
裴镇呼吸一滞,几乎是想也不想,双臂仅仅箍住她的腰,将人抱过食案,按在怀中倾首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