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身边的公主,那股浑然天成的贵气,仿佛连踩过的灰尘都能镀上金。
更何况他们一个穿军服,一个作贵女打扮,若左右丝毫不在意,那才显得古怪。
李星娆将帕子垫在桌上,就着这一方净地抬手支头,浑然一副既讲究又不讲究样子:“怎么连个茶牌都没有。”
裴镇看她一眼,转头叫来伙计,点了两杯清茶。
很快,小二奉上两盏清茶,是直接用沸水冲泡的,水面上还浮着干枯的茶梗,实在敷衍粗糙的很。
一抬眼,裴镇已经就着这碗粗糙的茶水喝下大半,李星娆正欲打趣他两句,忽然被隔壁座中两个谈话的青年男子吸引了注意力。
“老兄你这段日子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只等官服文书颁下,便可移居此地,你看,天子不过刚刚定下重建东都一事,多少人都想往洛阳跑。亏了你老丈有本事,搞到这层关系,像咱们这样的,还不知有没有机会。”
“哎……若非金州闹这些事,洛阳再好,谁又愿背井离乡?你都不知,为了此事,我母亲险些以死相逼,最后好说歹说,还是将祖宅保下来,每年差人去打理,她这才点头。”
“那是自然,落地便生根,冒然断根,那不敬祖宗不孝父母的罪名就都来了。可谁让金州闹这种事呢?对,我还听说不止是金州,好几个地方都闹了匪患,你说这太平盛世,怎得还有这等莽匪!”
“所以才要去洛阳啊,你看那长安城,不过是花车地下发现了几把刀,就闹得人仰马翻,那要是有人持刀劫人劫货,不是整个长安城都要翻了!山高皇帝远,咱们不为自己打算,也要为子孙后代打算。”
“有理有理!我也得赶紧找找门道。”
“那就提前预祝你诸事顺利。”
两人很快聊到些别的,多半是物价与商市政令一类的。
“听够了?”男人骤然出声,李星娆回神,撞上一双戏谑的眼神:“不然为你在隔壁桌摆个座,也好听得清晰些。”
李星娆正欲开口,外面忽然一阵骚动,一个身穿短打粗衣的大汉冲进来,冲着他们这头喊:“这位黑衣郎君,你的马惊了,快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