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跳窗出去搜寻半天,却连个人影都没看到,提着一颗心的吴晨回房后,打开飞镖上的纸条,就看到“回京,投奔宇文苍,可复仇”的字样。
他瞳孔微缩,后背一阵发凉,莫非自己隐藏多年的身份终究还是暴露了?
惊疑不定的吴晨这一晚彻夜难眠,他不晓得写那张字条的人究竟是谁,但他却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已经被人知道,他不能继续呆在义父身边,否则终究会给义父带来杀身之祸。
而且他在边关呆了这么多年,有义父的照拂,却仍旧只能当个小将,离自己爬上高位复仇那天太远了。
他想要按照字条上所说的试一试。
宇文苍,没记错的话此人似乎跟祖父有旧,不如投奔他试试。
心中有了决断后,吴晨不顾义父的阻拦,坚持要改换身份回京,吴副将儿子这个身份断然不能再用,幸好早年义父帮他准备了好几个身份凭证。
三天后,吴副将之子意外从马上摔下来猝死,当天夜里,边关一个叫赵晨的青年骑着马,星夜往京城赶去。
咏妃自从得了闵总管的暗示,已经吩咐人在坤德宫盯了半个月。
但是这半个月里,王皇后没有任何动静,每天该伺候皇上伺候皇上,该替五皇子选妃替五皇子选妃,闲暇时间也是处理一些宫里的琐事,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
难道是她猜错了闵总管的意思,还是闵总管给了她错误的暗示?咏妃百思不得其解。
而在此期间,三皇子在工部着手的另一桩事又出了纰漏,具体说来就是穆德帝太过宠爱王皇后,吩咐工部修缮他和王皇后在避暑山庄的住所,打算等天热得难以忍受时就搬过去住。
皇帝皇后要住的房子谁敢怠慢,自从接了这个差事,别说工部尚书,就连三皇子都兢兢业业,每天大小事都要亲自过问,不敢出任何差错。
修缮住所用的材料和工匠都是最好的,但不知道中间哪个环节出了错,前天夜里一场暴雨,竟将那房子给冲塌了。
穆德帝得到禀报后震怒,命人传唤工部尚书和三皇子过来,将二人大骂了一通,罚俸一年,还下令要将负责修缮工作的工匠处死,因他认为那些工匠包藏祸心,对帝后不满,在修缮途中动了手脚,才导致房子被暴雨冲塌。
那房子是三皇子亲自盯着修的,他觉得工匠罪不至此,就跪下替他们求情,没想到惹怒了穆德帝,穆德帝直接踢了他一个窝心脚,踢得三皇子当场吐血,晕厥过去。
这两天,咏妃和儿媳妇衣不解带照顾着三皇子,好容易等三皇子醒来,太医诊断说他没有大碍,只是得卧床休养一段时间。
得了空闲,咏妃心头对穆德帝的恨意更添一层,也加深了她想要抓住王皇后把柄的想法。
穆德帝来到坤德宫,面带歉意对王皇后说起避暑山庄住所被暴雨冲塌,今年恐怕不能出宫避暑一事。
“娇娇,朕知道你怕热,已经命闵总管给你宫里今年的冰块份例多添一倍,还有这几匹能让肌肤清凉不出汗的天蚕丝,是上月刚进贡的,你吩咐针线上的人多制几件夏装,穿着舒服。”
穆德帝后宫妃嫔不少,但真正做到十几年如一日宠爱的,还只有王皇后,她在后宫一家独大,因着皇后身份,也没人敢碎嘴。
王皇后早已听说穆德帝因住所被毁踢了三皇子一脚,踢得三皇子都吐血了。看自家儿子的对手吃亏,她心里暗自得意,不过她目前真正关心的可不是什么避暑问题,而是她弟弟的香火传承。
“陛下,您上次不是答应臣妾要将宇文将军家的二女儿指给臣妾弟弟做贵妾,这都过去多久了,那宇文家二女儿可还没进王家的大门呢。”
其实王翔可不缺儿子,不说他妾室所出的庶子,就是原配妻子去世前也留下两个儿子,但王皇后根据府里下人禀报,得知宇文雅虽然嫁进了王家,却不愿给王翔生孩子,恼怒之下就要挫挫宇文家的威风。
宇文雅不是自持身份,嫌弃她弟弟吗?那她就让宇文雅的妹妹接着进门,给他们王家传承香火。
她倒要看看,等宇文雅发现自己拒绝生孩子的举动给妹妹带来了更大的灾难,会不会后悔,进宫跪在她脚下求她呢?
可是离陛下传口谕给宇文家过去了这么久,宇文家居然还没有半点动静,他们家难道不怕抗旨吗?
穆德帝闻言一拍脑袋,想起来了,那天闵溪回宫后答复他,说是宇文家的二女儿因老祖母过世,要在城外庙里替老人家抄写经书八十一天,宇文将军特地向陛下求情,多宽延一段时间。
他想着姑娘家孝心一片,总不能此时逼着人家回府嫁给王翔做小妾,反正最多也就耽误两三个月的时间,便恩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