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这一点,宇文苍眼神暗了暗,大步走到他跟前拱了拱手道:“不知闵总管前来,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言诉放下茶杯,手中的拂尘拍了拍手心,面对宇文苍笑得古怪:“好说好说,杂家不过是替陛下传个口信给宇文将军,将军不必如此诚惶诚恐。”
说着,他做了个手势,身后两个小太监悄无声息退出营帐。
宇文苍听到“诚惶诚恐”四个字,脸上闪过一阵恼怒,垂在身侧的双手捏紧拳头,像是在努力压抑着胸腔中的怒气,他低着头半晌,仿佛内心经历了一场天人交战,等平息掉所有情绪,才重新抬起头抹了把脸,问:“敢问闵总管,陛下给微臣传了什么口谕?”
说出这话时,他声音沙哑到十分艰涩,生怕从言诉嘴里听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不怪他防备心如此重,毕竟那样一位不仁不义的皇帝,做出什么事都有可能。
宇文苍站在原地,佝偻着身子,肩上仿佛压着沉重的大山,他想起两年前,自家刚刚及笄的女儿被逼着嫁给王皇后弟弟的场景,突然就觉得呼吸不过来。
“昨日,皇后娘娘给陛下进言,说她娘家弟媳成婚两年未能生育,怕是身子坏了,希望将军家再抬一位千金嫁入王家做贵妾,好给小国舅延续香火。”
“陛下答应了,命杂家特来传口谕给宇文将军。”
伴随着言诉那有些刺耳的声音,宇文苍只觉得脑子轰隆隆的,一道惊天大雷响彻耳际。
他面容扭曲了一瞬,一把抓住言诉的衣襟,青筋暴起的手背昭示着他的愤怒:“你说什么?陛下竟然同意这种荒唐事?他莫不是……”
未尽的话被吞入腹中,宇文苍恶狠狠盯着言诉,像是要在他脸上盯出一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