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算出了下批胡人商队的货物与赋税,这有什么罪?
但很快,她反应过来了,“治粟内史掌天下粮草与赋税,胡人商队所交的赋税也在他们的管辖范围之内。你说的这个数字是治粟内史与心腹们忙上几个昼夜才能算出来的,是极其机密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你自己算出来的,还是别人告诉你的?”
这话是给章邯递台阶。
章邯手指微紧,声音里透着几分小心,“是臣自己算出来的。”
“怎么算的?”
鹤华追问。
章邯抿了下唇,“能被治粟内史递给陛下的赋税,自然是极机密之事,臣无法探知。”
“但胡人商队却是有迹可循,他们的行走路线,花费的时间,雇佣了多少人,又向大鸿胪处报备了多少人,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东西,却能推断出他们的货物价值几何,知道了他们的货物,便不难推断出他们下次所教的赋税。”
“这、单凭这些东西便能推断出他们的货物?”
鹤华讶然。
章邯颔首,“手工做品重量轻,走得快,若为金银珠宝,则笨重难行,且需要请更多的人来保护商队。”
“他们请了多少人,又走的哪条路线,都被上将军整理成册,上书陛下,知道了这些东西,便不难知道他们此次的货物与价值。”
“原来这样。”
鹤华明白了,回头问嬴政,“阿父,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
嬴政颔首,“知道。”
“好厉害!”
鹤华轻呼出声,“阿父也好厉害!知道这些东西便能知晓商队的赋税!”
这话若由旁人说出来,则十足的谄媚讨好,可这话由一个五岁小孩子说出来时,便是十足的天真儒慕,乌湛湛的眼眸里闪着光,满满都是对面前之人的崇拜,嬴政眉头微动,伸手捏了下小孩粉嘟嘟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