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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小秦王显然不愿搭理这个刚从自己母亲床上滚落的男人,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身体微微前倾,剑身已横在太后脖颈,太后吓狠了,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滚,他便伸出另外一只手,擦了擦太后的泪。

“哭什么?”

擦完太后的泪,小秦王拍了拍太后的脸,凉凉凤目瞥着身后的吕不韦,“阿娘养几个野男人没什么,只是阿娘得知道,阿娘唯一能依靠的男人,是寡人。”

“我,我知道。”

太后泪如雨下,声音几不可闻。

“阿娘知道便好。”

小秦王收了剑,拿起太后的枕头,把佩剑放在太后枕头之下。

太后面如土色。

小秦王回头瞧吕不韦,“仲父年龄大了,伺候阿娘难免力不从心,这样吧,仲父挑些男人送进宫,陪阿娘说话解闷。”

此事之后,嫪毐入宫,吕不韦再不敢与太后有任何牵连。

王贲摸不清那时的嬴政到底是醉还是没有醉,但当嬴政手里的长剑横在太后脖颈处,生于武将世家的他清楚看到小秦王眼底浓重的杀机。

——那时的秦王,是的的确确动了想杀太后的心思的。

可太后毕竟是太后,是他在赵国相依为命的生母,他最终还是放下剑,平静接受太后的一切。

——他不是接受不了太后有其他男人,他接受不了的是太后爱其他男人更甚自己,甚至为这个男人杀自己。

那些往事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都分外沉重,可小秦王却在后来的岁月里语笑晏晏处理了这一切,孽种被摔死,秦王往嘴里送了一口酒,这次他没有再提剑,只是淡淡瞧着哭到昏厥的太后。

所以酒这种东西,最好不要让皇帝陛下沾,每一次沾染,每一次都是惊心动魄。

——一如方才的他被连灌三盏掺了麻椒水的酒!

与人推杯换盏间见嬴政又往嘴里送酒,王贲眼皮狠狠一跳,手肘撞了下蒙毅,示意蒙毅去看嬴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