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扶苏怀里的鹤华却并觉得自己被拒绝。
阿父就是这么两面派,在她面前是慈父,能让她揪着他的衣襟在他身上爬来爬去的那一种,但在大兄面前,阿父便是不苟言笑极为严苛的严父,大兄若是哪些事情不能让他满意,他的脸能拉得比他马的脸还要长。
一个是慈父,一个严父,阿父能轻松切换两种不同的状态,丝毫不受情绪的影响,可谓是天赋异禀发挥超常。
只是当她与大兄都出现在阿父面前时,阿父的情绪切换便有些叫人哭笑不得,上一刻是眉眼盛着轻轻浅浅的宠溺笑意,下一瞬便是让人两股战战的严肃,若是胆小的人见了他,只怕会吓得哇哇大哭。
但鹤华不是。
非但不是,她还在阿父面前有着超乎寻常的大胆。
“阿父。”
鹤华被扶苏抱在怀里,对主位上的嬴政伸出手,“我想阿父抱抱。”
怕嬴政碍于面子不接自己,她还尽可能从扶苏怀里探出身,下半身被扶苏抱着,上半身已向嬴政严重倾斜,要不是扶苏抱她时格外用心,生怕她一不留神把自己摔了,只怕此时的她已因探出身的动作把自己脸朝下摔在嬴政面前。
——典型的恃宠生娇。
这个动作若是换成其他的小孩子来做,多少有点胡搅蛮缠的味道,但鹤华这张脸着实生得好,粉嘟嘟的小脸上长着一双圆圆的眼,像是镶嵌了一双珍珠在里面,午后的霞光透过十字海棠式的窗柩透进来,将那双眼睛衬得流光溢彩像极了藏于锦绣养于奢靡之中夜明珠,要饰以琉璃宝石才能做陪衬。
这样的一双眼,让人根本拒绝不了她的请求。
坐于武将首位的王贲莫名有些手痒。
他们王家也不知招了哪路太岁,儿郎一双手数不清,女郎却是一个也无,严重缺女郎的家庭环境让他分外喜欢小女郎,每次贺同僚弄瓦之喜时,总想将同僚家的小女郎偷偷抱走。
当然,这年头婴儿夭亡率极高,哪怕是女郎也是自家的宝,他想偷抱小女郎的行为永远实施不了,只能眼睁睁瞧着粉雕玉琢的小女郎在小女郎父亲怀里声音软糯撒着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