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泡沫被狠狠戳破,破碎的表面像是合成了一张不透气的网,牢牢地覆盖在他心上,又重又闷,令人有些喘不上气。

他嘴唇抿了抿唇,嗓音有些干涩:“谢老二可是想要我的命啊。”

陆匪抬起胳膊,指了指之前中枪的伤口,伤口早已愈合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一道浅白的伤疤。

“老公为了你吃枪子儿,这一枪要是没歪,我就死了。”

温童瞥了眼他的胳膊上的疤,抿了抿唇,清醒地说:“不是为了我。”

“开枪的是吴田的人,你们俩之前的仇怨与我无关。”

“我最多只是你们之间的一个导火索。”

“陆匪,以你的性格,就算没有吴田,也会有赵田、张田等等人想要对你出手,一切归根究底都是因为你自己。”

“没有我,这一枪可能打不到你,也可能直接打死你。”

少年清亮冷静的嗓音回荡在屋内,振聋发聩。

陆匪手指颤了颤,手背青筋陡然暴起,少年的声音如清风一般,狠狠刮过心谷,将残余零碎的幻想泡沫吹得干干净净,一滴不剩。

他哑着嗓子问:“那其他的呢?”

“乖宝也不心疼我吗?”

温童疑惑:“其他的什么?”

陆匪:“我被骗去缅北。”

温童:“你现在过的很好,超过世界上绝大部分人。”

陆匪:“我家里人都死了。”

温童:“哦,我家里人也都死了。”

用魔法打败魔法。

陆匪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没有错过一丝一毫的情绪。

没能找出一分心疼,没有看见一厘愧疚、没有感受到一丁点儿同情。

心软的温童,竟然没有给他半丝半缕的感情。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包裹着心脏的网猛然收紧、缠绕,阻碍心脏跳动供血,他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仿佛都因为失血而干涸,疯狂叫嚣,从肉体到魂灵都在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