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觉得睡得不踏实,像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被遗忘。
另一侧的床头灯昏暗的亮着,时雨翻了个身。
床侧放有一个挂衣服的架子,此时上面挂着一瓶将要见底的药水。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睡得不踏实了,黄医生走前那句“回血回了小半瓶才想起来拔针”着实是给他留下深刻印象,连睡觉都想着陆怀声忘记拔针血全部回关。
陆怀声躺在床上,看着一滴滴滴落的药水,估摸着差不多,抽出被陆盼盼压着的左手艰难地撕着胶带。
胶带紧紧粘着皮肤,一只手撕起来有些困难。
陆怀声撑着坐起身,刚准备继续撕着一只带着暖意的手虚握住他的右手。
“我来吧。”时雨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睫毛被生理性泪水打湿,眼睛湿漉漉的,坐在他两侧,专心致志地看着他,一手握着他的手,一手撕贴在手背的胶带。
挂了大半夜的药水,右手冰冷,僵硬的手缓缓回温。
撕到最后还剩一个胶带,时雨抬起头寻找什么,陆怀声将黄医生留下的止血棉签递给他。
“谢谢。”
温热指尖从手心滑过,带着丝丝痒意。
陆怀声忍不住看向时雨,线长卷翘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扑闪,白皙的脸颊上还带着刚睡醒的红晕,唇瓣红润,整个人像一个鲜嫩多汁的水蜜桃。
心脏不受控制得快速跳动,是陌生的感觉,好不容易退下去的温度又开始上升。
像一颗石子丢入平静水塘,泛起阵阵涟漪,久久不能停歇。
时雨将棉签拆出,按在针眼处,动作小心地将针拔出。
针一拔出立马用棉签按压住针眼,送了口气,“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