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实在不想从地上起来,干脆就就这这个姿势趴一会儿。
空气中属于他的血腥味越来越重了。
尽管不知道阿婆什么时候才会放他离开,但是他知道阿婆不会让他死掉,何况这点伤对他来说,着实也死不掉。
方芦晕晕乎乎的又睡了过去,他都有点佩服自己了,都这个样子了,还能够睡过去。
但是这次他睡的有点不太安慰,纤细浓密的睫羽一个劲的轻颤。
他又记起自己十六岁的时候,刚刚来到村子里,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很奇怪,那些同龄人也不敢和他走的很近,他一旦靠近,他们就会变得特别凶狠,那言行举止很是熟悉,就连他偶尔也会流露出相同的表情。
后来,方芦终于知道那种熟悉感是来自那里了,因为人看到讨厌的虫子便是这种反应,会不由自主的盯着它们看,只要他们不消失或者不死亡,人就无法继续手头上的事情。
方芦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是他被扔到幽深又黑暗的地窖内,那狭小的空间里满是黑压压的爬虫,它们的口器摩擦发出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
有着细腻肌肤的他,显然与各种各样的爬虫格格不入,它们爬满了他的身体,没有给他一点反应的时间,它们本能的占据着空间,企图将身为异类的他也同化了。
方芦鼻尖都是腥臭味,感觉自己都没有办法呼吸了。
它们那细微的獠牙刺入了他的肌肤,将毒腺内积存的毒液全部都给了他。
一只两只毒虫的蚕食其实是没有太多痛楚的,可是成百上千的虫子啃食他的身体,就另当别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