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八岁出海杀贼,灭了一窝海匪,缴了不少赃物,也不知那些海匪从哪儿抢来的东西,尽是村里没见过的珍宝,吾拿出一部分补偿村民几年损失,剩下的丢进了私库,唯有一羊皮卷被吾儿拿去,吾要来看过,是一张海图,地貌陌生,应该不在吾管辖的海域。

吾儿说,此乃海匪藏宝之地,等到她及笄之时,她便率领海军出海寻宝,一半孝敬圣人伯伯,一半孝敬吾。

唉,她无法完成愿望,吾只能将海图随她入葬,若有来生……

吾也不知道要写什么了,坐于吾儿安眠之地,吾有千言万语,却哽咽难续,天下文字万千,吾却觉得唯有此书能配得上吾儿,都说天下男子出俊杰,吾却觉得那些俊杰皆不如吾儿万分之一,吾儿虽女子也,却比千万男儿都英勇。

但身为人父,吾却希望,她生而平凡,一生顺遂,多好。

二丫,若有来生,为父希望你平凡而健康,自由而快乐。

父,留笔。

……

骆芸将撕下来的金箔堆在一起,心中还无法平静,墙上的女书有许多字她也认不全,连猜带蒙也读懂了下来。

王爷写的随性,想到哪儿写到哪儿,但悲痛却从每一个字的缝隙里涌出来,经过漫长的时光,依旧能感染后人悲伤。

骆芸很难过,她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时过境迁,也不知道父母是如何熬过自己不在的时间。

世上最悲惨之一的事,莫过于白发送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