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承载了她整个人生, 她结婚在这儿, 生娃在这儿, 看着院子里的一草一木还能回忆起老头和儿子生前的模样,若是真搬去了县城,那这些还能保存几年光景呢。
老赵家的房子被压塌,刘奶奶心里很是触动,她把家里的房子都重新检查了一遍, 该修的地方修, 连家里的桃树都及时清理积雪,就怕雪厚给压断了。
这天刘奶奶一早起来生炉子, 准备起柴火垛拿点引柴的时候,发现柴火垛里趴着两个庞然大物,脏兮兮毛茸茸,身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显然不动很长时间了。
村子里经常有小动物跑进来,钻进柴火垛或者煤房里取暖,有些熬过去天一亮就跑了,有些熬不过去就死在那儿。刘奶奶在村子里生活七十来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动物,她回厨房拿根烧火棍回来,小心翼翼地捅了捅地上的动物,心里心思,若是死了,就当年肉,若是活着,就喂口吃的让它们走。
老奶奶还挺会过。
可惜今年的年肉注定要缩水,地上的两滩大家伙还有口气,被刘奶奶的棍子一桶,哽叽叽地醒过来,硕-大的脑袋在雪堆里微微一动,抖落了脸上的雪,露出原本面貌来,长得方头大耳,但还是看得出来是条狗。
刘奶奶哎呀一声,也不害怕了,赶紧过去把两条大犬身上的雪拍落,苍老但有劲儿的手往其中一条狗腿窝下一摸。
热乎的,还活着。
“秀珍,秀珍你快来啊。”
刘奶奶扒在墙头叫隔壁的老姐妹,老姐妹带着自家老头帮刘奶奶把两条冻僵的大狗拖到屋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