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师叔祖。”一个沙哑颤抖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奚泽转身,看到门派里幸存的一个清秀的小弟子小心翼翼的走过来,立刻努力柔和了神色,“什么事,四喜。”
四喜不过十三四岁,一直在外门炼体,他天赋一般,打基础的时间就花费的比别人长,而按照小周天的门规,基础不扎实,即便内门的文化课也学不了,四喜也不心急,就一直在外门做跑腿,却不想这一次出远门采买点东西,竟然逃过一劫。
他双眼桃子一样红肿,嘴唇苍白干裂,显然是哭过了头,声音也哑了,努力道:“官府的人,请您过去一下。”
奚泽嗯了一声,他当然不是对官府报什么希望,只不过死了人总归要报官,他也需要足够的人力来安葬自己的门人,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浩浩荡荡的洞庭湖,垂眸下了山。
路上,四喜还在报告着:“薛知县亲自来了,带来县衙里所有的衙役,看人数不够,又着人去召集了劳力,现在一应工具已经备好,就,就等着师叔祖您,指块地。”说着,他眼睛又红了,抽噎起来。
奚泽冷漠的听着,像是事不关己,但手上发白的关节却暴露了他的心情:“还有呢,他查了什么?”
“薛大人着我先过来请您。”
“有没有说不准碰我们门人的,遗体。”
“说了,所以也是要,等您定夺。”
“嗯。”奚泽加快了脚步,这山路他走了一辈子,几乎闭着眼睛就能到,可此时他却觉得漫长无比,一直到了竹屋前,他脚步顿了顿,想到里面曾经端坐着的师父孟觉的尸体,他又觉得喉口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