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睁眼,“还没到冬天呢,就疼了?”
“心疼,”徐浚泉大手摸着她的头,“若当初振作点,治好了伤,如今哪轮得到我的阿囡遭这个罪。”他说着,眼眶还没褪去的红又浓郁了起来。
“得了吧,让您再来一次,您得比那时候还丧!”徐心烈笑起来,“再说了,屠青莲是好骗的?你若不是真伤,他会放过你?”
徐浚泉苦笑,摇摇头:“你知道我们是在与虎谋皮就好。”
“那必须的。”
“那屠十三……也切不要太过依赖。”徐浚泉又道,“爹知道他看起来是个老实孩子,这些年帮我们家也良多,但……”
“他毕竟是屠青莲的徒弟,隐龙卫的副卫主,朝廷的头号走狗!”徐心烈烦起来,“诶,爹,你们到底在担心什么呀?我还能跟一个太监怎么着了不成。”
“你这么小就出来闯荡,爹能不多费点心吗?”徐浚泉瞪眼,“绍均都说了,那小子总黏着你!”
“啊?有吗?”徐心烈虽然在这儿结结实实呆了十六年,但一点儿没改上辈子近三十年的人生经验,丝毫没觉得屠十三跟自己距离过近。
“哎,怪爹不好,当初不让你娘按一般大家闺秀教养你。”徐浚泉又开始怪自己,“阿囡,即便是江湖人,也不能这么不拘小节,明白吗?”
“知道了知道了。”
“实在狠不下心提防他,就想想爹当年,若不是”
“得了吧,咱也没走错路,只不过路比较陡罢了。”徐心烈再次闭上眼,“我睡一会儿啊,爹你也休息休息。”
耳边听到徐浚泉轻叹一声,给她掖好被角,起身走了出去。轻重不一的脚步,和沉郁的拐杖声,一下一下,逐渐消失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