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娘前几日来信,说已为你相看了镇上的一户人家,那家是个屠户,倒是略有些薄产,你若真不乐意进吴家,姑姑也不逼着你,你便回家,由你父母做主罢。”
曹琴花脸色一白,屠户?
她可是听说了,姑姑早就讨好了姑父,要把表姐订给京威远候府的世子做侧世妃的,可怎么到了她,就要做屠户的妻子?
可如今言哥哥定是已经恨上了自己,她已当不成国公夫人,那她还能怎么办?真的回村做一个屠户妻?
“琴花听姑姑的就是”
她咬着牙应下,总之她决计是不可能再回去的。
曹氏这才舒心了,便引着她下了马车,两人一同进了佛寺,寺里聚集了许多世家夫人,都是今日特地来这里为府祈福的。
北地州府之间往来密切,各家夫人们年节也会相互走动一二,因曹氏得脸,时常跟随钱大人出入各家席宴,众夫人自然认得她是临州知府的贵妾,瞧见她来,一时目光都有些变了。
曹氏只当那目光是对自己身份的羞辱,心那股不甘更甚,一抬头,便见肃衣侯家的小姐带了几个仆婢走了进来。
她赶忙迎了上去,“哟,柳小姐也来礼佛?”
柳寒瑶看了她一眼,点头当做应了。
曹氏心更是得意,她曾在与老爷温存之后听到了些风声,这位柳小姐可是正儿八经的准二皇子妃,若是二皇子夺嫡,将来保不齐还是宫那位。
“夫人也来礼佛?”
柳寒瑶客气一声,曹氏听见她唤她夫人,心更是受用,竟接话道:“是呀,今儿人可是真多。”
柳寒瑶点点头,“我还要去前殿烧香,便先失陪了。”
“自然!自然!”
曹氏乐地合不拢嘴,因她近年来得宠,府人为讨好她,便都唤她一声夫人,不过这前头缀得不是钱字,而是曹字,以做主妾之分。
曹氏虽受用一声曹夫人,可到底不是正儿八经的主母,心对此还是耿耿于怀,此刻听柳寒瑶唤自己一声夫人,心自然一喜,便忙不迭的让开身子。
因这一个插曲,曹氏心松了不少,上完香领着曹琴花出门时,只觉腰板都挺直了不少。
她走后,有世家夫人耳语道:“方才那位侯女为何对她这么客气?”
有夫人知道内情,不免觉得好笑:“钱家嫡女嫁给了候府嫡次子,两家原是姻亲,只是不知这嫡女嫁人,跟她个妾有什么关系?”
曹氏姑侄上了马车,到钱家庄子时,便有一小厮气喘吁吁地跑来,口大呼:“不好啦!不好啦!”
“混账东西,什么不好了?”
曹氏皱眉,就听那马夫道:“曹夫人,不好了,方才县衙里来了人,说有人当堂状告曹姑娘,还说要传姑娘过去问话呢!”
曹氏一惊,曹琴花慌忙道:“姑姑,定是有人诬陷于我!”
曹氏眉头一皱,她倒不关心这个,只是吴府虽是商户,可娶妾也必须要娶良妾,若是自己侄女被人状告的名声传出去,那吴家会不会退亲就难说了。
近些年钱府主母时常生病,曹氏便尝到了些掌管馈的甜头,但她是个好面子的,因此府内里外里都隐隐亏空了不少,若是曹琴花不能嫁进吴府,那吴秉答应自己的那两万两银子,也就落了空了。
思及此,她有了决断。
“行了,我家老爷再怎么说也是临州知州,我倒要看看,这衙门吃了豹子胆不成,竟敢接这状子!”
她领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涌上衙门,曹琴花忐忑地跟在后面,方跨进衙门大堂,便看见了那个熟悉的人。
林妙。